誰家好人會攛掇女兒去殺死自己的老爹啊,神域…果然已經爛透了。
過去的回憶不斷升騰,薩菲爾的氣息也變得有些不穩。
“薩菲爾大人…”哲伯萊勒出聲驚醒了陷入回憶的薩菲爾。
薩菲爾搖了搖頭,壓下躁動的心緒:“我沒事,走吧,去覲見永恒綠洲。”
說完,她頭也不回,一步跨入了傳送陣之中。哲伯萊勒與利露帕爾緊隨其後,維羅妮卡早就再次回到了薩菲爾的體內,利露帕爾老實下來,它也沒必要出來壓製對方了。
煉金金屬的身軀雖然輕盈,但飄浮起來還是需要消耗力量的,維羅妮卡不喜歡拋頭露麵,它更喜歡待在薩菲爾的識海空間之中,以薩菲爾的視角去觀察這個世界。
前往永恒綠洲的過程中,利露帕爾又開始感歎:“我的女主人就沉眠於此,嗬,在外流離了那樣長、那樣長的時間,我終於得以再次瞻仰她的尊容…
我已經等待這一刻太久了,這是一份誕生太早的期許,直到今日終於能得償所願。
我所有的…啊,我所有的困惑、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愛意與仇恨的緣由…
她若能再次蘇醒歸來,那一切都將得到解答,一切都會是值得的。”
很快,幾人眼前的黑暗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光,仿佛撥雲見日,柳暗花明。
一行人從逼仄的洞窟中走出,一幅瑰麗的畫卷瞬間展露在了他們的眼前。
碧綠的草地,藍寶石一般的湖泊,略帶粉色的天空,飛翔的鳥,躍起的魚…
一切的一切,都美好的宛如一場夢,事實上,這裏也確實是一場夢。
一場…源於癡情,終於癡情的,以美酒鮮花沉醉的美好掩飾,內藏絕望與沉痛的,無法醒來的,映照著癡情者悔恨的夢。
看到眼前宛如天堂的景色,哲伯萊勒的瞳孔有一瞬間的收縮,他也見過雨林的美景,但,這裏的景色卻是雨林與沙漠都無法觸及的,氣氛舒適到讓人不願離去的美好。
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湖泊中有魚躍,但無論是躍出的魚還是飛濺的水花都安靜地停在原地。
高處的鳥兒以展翅高飛的姿態停駐,即便沒有一絲風,它們依舊懸在空中,不曾遠離也不曾墜落,明明翅膀沒有扇動,可它們卻就那樣停在了空中,仿佛本該如此。
一切都透露著詭異。
“一切都是靜止的…”哲伯萊勒咽了一口唾沫,這裏的一切都有悖於他的常識。
薩菲爾不意外,因為這裏她是知道的。
她看著一旁的哲伯萊勒:“永恒綠洲,塔尼特部族的禁地與夢想之地,這裏用美好的外衣裝飾,卻依舊改變不了內核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
幾人在倒地的粗壯樹幹上前行,展翅的鳥就在他們的耳邊,距離近到伸手就能觸碰,但這卻更加讓哲伯萊勒感覺可怕,他不知道自己碰到被停止的鳥會發生什麼。
走過一段路,掠過數群飛鳥,同樣靜止的還有不起眼的蝴蝶,還有飄落的樹葉,一切都停在空中,這裏,仿佛是被時間拋棄的幻境。
來到湖邊,薩菲爾眺望遠處的天空,一輪紅日正在潑灑餘暉,這一幕讓人想到了夕陽,明明他們是早上出發的,即便中間花費了一些時間,現在也不應該是傍晚。
很明顯,這裏的時間被定格了,不僅如此,連天色都不會發生變化,這是永恒的落日以及不會消失的晚霞。
薩菲爾皺眉,她能感覺到這裏彌漫的時間之力,看得出來,赤王對時間的領悟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境界。
這個領悟,甚至超過了現在的她:“阿赫瑪爾…還真是不可小覷,我本以為在阿如見到的就是他的全部了,但現在想想,或許,當初如果不是他的選擇,我無法走到如今這一步。
阿赫瑪爾…娜布•瑪莉卡塔…沒有哪一個神明是簡單的呢…”
“這裏是女主人的樂園,水天相接的永恒一刻,是‘技巧’與‘慈愛’的媾合之時,此刻即是永恒。”利露帕爾表現出了極大的自豪之情,仿佛這一切它都與有榮焉。
“永恒…”薩菲爾輕笑,“兩位神明傾盡所有創造出的就是這樣的東西嗎…”
利露帕爾一驚:“雖然您是我現在的主人,但我可不允許您對大主人和我的女主人不敬!”
看得出來,利露帕爾無比敬重赤王與花神,但這和薩菲爾有什麼關係呢?
她淡淡瞥了一眼有些緊張又有點憤怒的利露帕爾,搖了搖頭:“不是不敬,而是事實。
你知道嗎?稻妻也有一位神明在追求永恒,她的設想便是這裏的畫麵,但她的打算,是利用其他東西,而且她的永恒範圍,是整個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