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讓他眾叛親離的,因為有損家族名譽。
而且,就算不提家族,你覺得以提爾紮德的身手,還有他的…額…交際能力(其實是情商),他能做好生意?他能去作戰?都不行的。
學習與研究是他唯一的路,須彌,大部分人都是如此。這也算是一種子承父業吧。”
提爾紮德用力點頭:“薩菲爾小姐看得很透徹,就是這個道理。
農人的孩子學耕作,鐵匠的兒子學打鐵,雖然我學得不怎麼樣,比不上家族裏那些更有天分也早有建樹的學者。
但事到如今,要讓我去做其他的事,恐怕我也已經做不到了。”
他說完,打開手中酒瓶的瓶蓋,仰頭開始猛灌,一連串的氣泡在透明倒置的瓶子中浮現出來,於瓶底融成一片空氣,這足以說明提爾紮德喝了不少。
喝完酒,他有些泄氣地長歎一口氣:“唉…我跟你們說這些幹什麼,算了,你們想笑就笑吧,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為什麼要笑呢?”薩菲爾臉上也有酡紅,少女精致的臉頰染上那抹紅暈,在篝火的襯托下看起來美不勝收,隻是她自己完全沒有察覺。
薩菲爾不是個妖豔鮮明的長相,而是帶著一股子獨屬於璃月女子的溫婉感覺,特別是熾天使模式下,她的一顰一笑總能輕而易舉獲取別人的好感。
這是她作為蘇瑾的時候養成的氣質。
換言之,她很明媚,很溫暖,如同來自一幅水墨畫,又像禮拜天,教堂窗口透過彩色玻璃照進來,因丁達爾效應而有了具體模樣的柔軟陽光。
她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因為轉變為熾天使模式,黑色的眸子染上了一抹聖潔的光彩:“你隻是太認死理啦,其實人生從不是一條路走到黑的,我們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人生的岔路口數不勝數,隻要向往美好,終點的風景就會美好得符合你的預期。
我們隻需要堅定地做好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認真地過好每一天,遵從本心,就能夠抵達想要的終點啦。”
“就是說啊,提爾紮德,你把事情想得太嚴肅了。”婕德十分認同薩菲爾的話,“你看,你之前不是還提過一個親戚嗎?她不就是把家族的規矩啊,傳統啊什麼的全都拋下,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嗎?
說不定,她現在正在沙漠的某處,和我們一樣,被牛奶一樣的月光照著,迎著幹燥的晚風,回顧自己幸福的一日呢。”
婕德開始暢享,其實這樣的人生,也不錯吧。
哲伯萊勒低著頭,紅綾下的眸子暗了暗,沒有說話。
提爾紮德沒有注意到哲伯萊勒的不自然,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唉,要是我能有她片鱗的勇氣…”
“我還是理解不了你。說實話,我從不覺得做決定是多麼困難的事。我之前都沒怎麼考慮過,好像打從記事起,就一直過著隨心所欲的生活。”婕德咬著自己的右手食指,回憶了一下說道。
提爾紮德搖頭,過了幾秒才解釋道:“婕德小姐才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啦。
你看,人生有很多選擇沒有錯,就好像薩菲爾小姐所說的那樣,不同的選擇會將我們導向不同的結果,可我們在做出選擇的同時也在放棄著可能性。
我們隻能到達一個結果,這就意味著其餘可能性會在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中被抹殺。
選擇了一個,放棄其餘全部,這就是人生選擇題的困難之處。”
“就像大樹的枝杈,雖然都是出自同一根係,最後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分杈以後,可能數十上百年都無法再次觸碰彼此。”哲伯萊勒深有所感,“隻有等到整棵樹都凋亡了,全部的軀幹都腐朽了,跟別的枝杈才會再次在泥土中相遇。”
說著說著,哲伯萊勒又想起了往事,分別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優菲有沒有在等著他,最後還是把女兒教成了沙民的樣子,他在心中其實還是覺得對不起優菲。
“抱歉啊,優菲,我太沒用了,咱們的女兒,還是沒能成為鼎鼎有名的學者。
她已經適應了與我一同流浪的生活,現在就算是讓她去讀書學習,她估計也不會答應,我真是…太失敗了。
不過,婕德長得很像你,性格也像。每每看到她,我都會想起你,雖然,你可能會對我產生失望,但我現在真的在因她而驕傲。
你說…等我死了,還有機會見到你嗎?
優菲,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