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錯,昆峰。你精湛的技術令我驚歎,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你又成長了許多。”薩菲爾拿起那把單手劍,愛惜地撫摸著。
昆峰撓著後腦勺哈哈大笑:“這都得感謝暗牧大人給機會,要不是您,我也做不到這些。”
薩菲爾放下單手劍,抬頭看著一臉憨厚的昆峰:“加入愚人眾,後悔嗎?”
說到這個話題,昆峰的表情嚴肅了起來,他緩緩坐下,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後又緩緩吐出,煙霧繚繞,遮住他的臉,若隱若現。
“暗牧大人,說實話,我曾經後悔過,我也不怕你怪罪,這些事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昆家後人,這件事對我來說是個汙點,特別是見到那些事以後,我更加無法認同。”昆峰的表情帶上了痛苦。
“雖然我明白,有些犧牲是必要的,可無辜的人為什麼要用性命替他們買單呢?”
薩菲爾安靜聽著,她想知道昆峰的想法。
“我也知道有些事,不是我能改變的,甚至於大人您都隻能看著,改變不了。可知道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我的良知不允許我為虎作倀,即便代價是死,我也必須離開,我不能墮了昆家名聲。”昆峰低著頭,看得出來,愚人眾黑暗的一麵帶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薩菲爾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將右腿搭在自己左腿上:“昆峰,沒有那麼黑白分明的世界,光與暗總是互相依存的,想要好好活著就必須接受這不完美的一部分不是嗎?”
昆峰點了點頭:“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其實你也應該明白的,我離開至冬並不是因為木偶大人,我隻是想要遠離而已,那些事與木偶大人有沒有關係根本不重要,我隻是想盡量離那地方遠一些。
其實關於大人您的傳言我也聽說了不少,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光與暗是相互依存的,我願意在您手底下做事不是因為我認為您是多麼善良的人,相反,如果有人告訴我說暗牧大人是個大善人我恐怕還會笑出聲。”
聽到這話薩菲爾也有些繃不住,輕笑起來。昆峰也笑,但笑過之後他接著道:“可您對手下人的性命是極其看重的,這一點誰都沒辦法否認。這至少說明,您尊重我們的生命,一個把部下當人的執行官還是很難得的。
我不在乎對敵人的手段有多麼殘忍,我隻是接受不了隨意屠殺無辜者,隨意拋棄我們的戰友。暗牧大人,您在未來依舊可以做到這樣,盡自己所能地保護自己的部下嗎?如果可以,那我相信,沒人會離開你,投入別人的麾下的。”
“好你個昆峰,找你聊天結果提起要求來了。”薩菲爾眉毛一豎,斥責起來。
“哈哈哈,算不上要求吧,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暗牧大人可別生氣啊。”昆峰笑著,扔掉了煙頭,再次挑出幾塊材料投入鍛爐。
薩菲爾當然沒有生氣,她明白昆峰的意思,他在為弱小者鳴不平,而現在的執行官們,其他人先不說,就說多托雷和斯卡拉姆齊,他們倆是絕對不把部下當人看的,說殺就殺了。
她不會如此,其實這也和她的熾天使模式有關,熾天使說到底還是屬於神明的,神會平等的憐愛世間的眾人,這一個特性或多或少影響著薩菲爾。
而薩菲爾之所以沒有變成一個聖母,這是因為幽冥座,幽冥即地獄,也是屬於神明的。這讓她對敵人的感受無法共情。出手方式自然就百無禁忌。
二者一對衝,就形成了薩菲爾目前的愛憎分明的性格,被她認定為友方的人則會認為薩菲爾的包容心極強,仿佛怎樣都不會得罪她,被她認定為敵人的就有些不好受了,她會無限追殺對方,直到徹底殺死那個人。
而在兩者之間反複橫跳的人就是多托雷了,多托雷切片眾多,薩菲爾無法一概而論的將多托雷定義為敵人或朋友,這讓她十分混亂,有時候會與對方如朋友般交談,有時候卻又是不死不休。
這也是為什麼,多數人對多托雷十分戒備,不敢深交,而薩菲爾卻可以無縫銜接對多托雷不同切片的反應,因為每一個切片在薩菲爾這邊的立場都是不同的。
這一點,多托雷多少有些察覺,所以他開始注意派去接觸薩菲爾的切片與對方的關係了。有沒有用另說,這對多托雷來說也是實驗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