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重重的關門聲響遏行雲,震得地麵似乎抖了抖,也震得我心肝俱顫。
“呼……”
等到一切平靜後,我丟心落腸地籲了一口氣,全身無力地癱坐在地。
我輕撫著火辣辣疼的左臉,望著那扇緊閉的房門,露出了竊喜的苦笑。
不用再挨打了……
至少在那扇房門被打開以前,我可以換身幹淨的衣服給傷口抹藥,然後躺在床上,捧著育兒故事講給我腹中的寶寶聽……
我已經懷孕15周了,自從孕期12周以後,那個信誓旦旦說要愛我寵我一輩子,並不顧一切帶著我私奔的男人,就像被人施了魔法,從白馬王子變成了猙獰的惡魔,還是攜帶媒病基因的惡魔。
而我,則成了媒病惡魔的新娘……
“不要嫁給媒病男!千萬不要嫁!”
這是大人們自小就對我們這些小女娃耳提麵命的叮囑。
起初,我不知道什麼是媒病,懂事後才曉得,原來媒病就是狐臭。
在科技發達的現在,狐臭已經不再是什麼不可根治的惡疾,可在我們當地,卻仍舊把狐臭視作可怕的媒病。
但凡家裏出現一個媒病患者,男的討不到媳婦,女的沒人會娶。
不僅如此,這家人還會遭受來自左鄰右裏的歧視,基本算“社死”。
所以,當我母親得知,我正在與一名來自媒病家庭的男人交往後,險些把我打死。
“你個死丫頭,我真是白生了你,外麵有那麼多男人,你怎麼偏偏就喜歡上了一個媒病男?”
母親一棍棒打在我的胳膊上,痛得我撕心裂肺,卻沒有打消掉我對陳川的愛。
“他沒有媒病!他不是媒病男!”
我抱著胳膊縮在角落,在母親又一棍子打下來之際,發出了嘶聲大吼。
棍子在半空停住,但卻響起了母親帶著輕蔑的叱喝。
“那又怎樣?他就是那種家庭出生的,父輩祖輩都有媒病,就算他沒有,他的孩子也可能會有。”
“難道你想嫁進那樣的家庭,連累我們家受恥笑?讓你弟弟在人前抬不起頭來?”
母親越說越激動。
而我在聽到“弟弟”二字後,眸光一凜,露出了譏誚。
“弟弟?你心裏隻有弟弟。”
“弟弟不是你生下來拴住我爸的籌碼嗎?可結果呢?他還不是跟比你年輕比你漂亮的小狐狸精跑了。”
“媽,你沒有男人愛,就見不得我有男人愛嗎?”
“陳川的爸爸爺爺是有媒病,可他沒有啊,而且他愛我,他愛我!”
啪——
母親憤怒地扔掉了棍子,一巴掌扇我臉上。
“你個不要臉的東西!”
丟下這句話後,她便拂袖離去,將我反鎖在臥室裏。
“嘔!”
我胃裏猛一抽,吐了一地穢物。
我好像懷孕了,沒來得及去醫院檢查,隻偷偷用驗孕棒測了一下,兩根線。
好想立刻告訴陳川這個好消息,可我卻被關在家裏。
現下的我,就像一株被石頭壓住的小草,想要掙紮出來,但卻無能為力,隻能借由……
“歡歡?”
我似乎聽到了弟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