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狼有些聽不下去了，聽著這些話，他仿佛看見淩辰就在眼前，跟他端起酒杯說起往事——他們曾經也是好兄弟，誰能忍受自己的好兄弟死後還被利用？
遺體，那可是神聖不可侵犯的東西！
“沒什麼，我隻是為你們惋惜，你們為你們的組織做事有什麼用？你們追隨葉蘇染有什麼用？淩辰的能力應該在你們之上，不過，還不是慘死？還不是要在死後都被人羞辱？你們試想想，你們以後的下場會不會也是這樣？”
棺材靜靜地放在那裏，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
葉蘇染挑眉看著九淼，冷笑道：“你仿佛對‘攻心’有獨特的見解？”
的確，如果兩軍交戰能夠率先擊潰敵軍的軍心，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可是，他是不是把自己的人想得太脆弱了一些？
老狼沉聲道：“一派胡言！淩辰之所以會這樣，那也是你們陰險狡詐！敢侵犯遺體，死後難道不怕下地獄麼！”
一提起這個，九淼明顯能夠感受到一慎的身子一顫，他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一慎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定的眼神，笑了起來。
這樣溫柔的笑容，很快就治愈了一慎內心的不安。
“你看看你們的首領，是這個叫葉蘇染的女人吧？想必你們還記得，當初葉蘇染和淩辰一起並肩作戰的情形吧？可是現在——”
九淼“嘖嘖”兩聲，冷笑道：“可是現在，她似乎對淩辰的屍首一點兒也不關心。”
葉蘇染的冷漠和不在意，是所有人都能看得見的。
方才還全都在棺材上的目光，一瞬間都被轉移到了葉蘇染身上。
葉蘇染臉色不變，除了冷漠和無所謂，沒有其他任何的情緒。
如果她不用這幅冷漠的麵具來偽裝自己，她一旦動搖，軍心隻會渙散得更快——可是看現在這情形，她已經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後的一群人，似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你們也戰死沙場，你們也光榮殉職，不知道會不會也是跟淩辰一樣的待遇？跟著這樣的老大，我幾乎已經能夠看見你們的前途！”
是啊，他們拚死搏殺，他們拚命為組織奉獻自己的一切，不都是為了信仰和榮譽麼？
淩辰光榮殉職，本該有光宗耀祖的榮譽和妥帖的後事，可是現在——怎麼看也不像是“光榮”的樣子。
他們死後，難道也真的會這樣麼？
葉蘇染轉身，用淩厲的眼神，迅速掃視後方的人。
“淩辰是為什麼而死！”
一句話，諸位都低下了頭，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淩辰，不是為了保護葉蘇染而死的麼？
“也許，你們會以為，淩辰是為了保護我而死。”
葉蘇染輕聲說了一句，眼神紅了幾分，突然抬起頭，沉聲道：“他的確是為了保護我而死！可是，我們當時也是在完成組織的任務！我們是為了華國更好的未來！他有私心，可更多的，是對華國未來的貢獻！如果，你們在敵人的三言兩語下，就動搖了自己的內心，勢必會改變華國未來的走向，他拚命守護的東西，難道在你們眼裏就如此不屑一顧麼！”
眾人眼神開始迷茫起來，是啊，他們是為了守護華國，淩辰的死，也是為了守護華國——可是，他的下場看起來也太淒慘了一些。
“淩辰今天可能會飽受屈辱，可你們清楚的是，淩辰是華國的烈士，他早已經壯烈犧牲，我們心中尊敬的，是淩辰的精神，是他的靈魂，不是一尊棺材，更不是一具屍首！如果你們因為他的三言兩句而動搖，那這麼多年的訓練有何意義？”
組織裏教會了他們強身健體，教會了他們各種格鬥搏命技巧，可是唯一缺乏的，就是精神上的訓練。
老狼也連忙附和道：“況且，淩辰今天如果受辱，那也不是老大的錯，不是華國的錯，更不是你們的錯，錯的是對麵的人，是我們的敵人！”
眾人這才將心裏的憤懣和滿腔的怒火找到一個發泄的集中點——一慎和九淼。
眼看自己攻心已經宣告失敗，九淼仍舊不慌不忙，笑眯眯地看著對麵那群恨自己恨到眼紅的人。
“難道，真的要做出那一步了麼？”
一慎癟了癟嘴，什麼都還沒發生，就已經提前轉過頭去，似乎是不想看見接下來的場景。
“開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