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
羅桂英這一次竟然出乎意料地配合，不等葉蘇染再次發問，便一股腦地說了起來：“有周老三，秦麻子，還有李老四……”
名字太多，還都不是本名，幾乎都是外號，葉蘇染便掏出手機：“你一個一個說，我記下來。”
羅桂英又閉上了眼睛，緩緩說了起來：“周老三，本名周大壯，是……”
她知道，在葉蘇染說起“劉局長”三個字的時候，就明白自己是落入官家人手裏，再也跑不掉了。
這會兒坦白，還有從寬的機會。
她不知道的是，無論自己坦白與否，葉蘇染，都不會給這些喪心病狂的人販子任何一點兒寬容。
他們，就不配！
葉蘇染密密麻麻在記事本上記下，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上麵，有沒有人？”
提起這個，羅桂英的表情微微變化了幾分，慌忙搖頭道：“沒，沒有，沒有人！”
葉蘇染看了一眼江馳燁，後者也看著她。
“老婆，她……”
“臉皮還真是夠厚的？”
葉蘇染替他補充了後麵的話。
“嗯。”
江馳燁點頭，聳了聳肩道：“她不會以為，自己很擅長撒謊吧？”
除了不臉紅，其他撒謊的特征都有——左顧右盼，頭頂流汗，支支吾吾，局促不安。
當然，羅桂英膚色黝黑，再臉紅也紅不到哪裏去。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葉蘇染嘴角一勾，卻勾起了羅桂英心裏最深處的恐懼，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以前看的鬼片，死神總是用這個眼神看著即將離世的人！
“我說！”
羅桂英都快要崩潰了，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說道：“我通訊錄有一個叫L的人，就，就是他讓我來做人販子的，也是，也是他給我聯係買家和賣家，我們，我們都是從遙遠的山區買來別人偷搶過來的孩子，然後，然後再賣給那些不孕不育的家庭，賣不出去的，我們，我們就留在那裏，讓他們乞討賣藝搶劫。”
葉蘇染打開羅桂英手機的通訊錄，往下翻了翻，還真有一個叫“L”的人。
“你見過他麼？他本名，叫什麼？”
“我，我沒有見過他，我是多年前在網上的交友網站認識他的，從來沒有見過。”
葉蘇染仔細看了兩眼，羅桂英不似是在撒謊。
可真行，這模樣還敢出去交友。
“打過去，跟他約個時間出來見麵。”
羅桂英一臉為難：“我約不出來啊！”
她也曾多次想要約L出來見麵，可沒有一次成功。
L從不會接她的電話，隻有在L有事要說的時候，才會打過來。
“怎麼會。”
葉蘇染直接打了過去，電話裏優美的聲音響了起來：“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請您查證後再撥。”
空號？
葉蘇染把手機放在羅桂英耳邊，問道：“你在耍我？”
羅桂英黑臉都給嚇白了：“我哪裏敢啊！我，我前幾天打過去，都還不是空號呢！”
那時候周老三和秦麻子剛出事，她想問問L該怎麼辦，可電話打過去，一直沒有接聽。
就跟以前一樣。
“老婆，不必再打了，L肯定不是他們這樣的蠢物，從那兩個人被我們送進警局的那一刻起，L已經切斷了和他們的所有聯係，靠這個女人，我們是找不到K的。”
葉蘇染緩緩坐下，聲音很冷，叫人不自禁和攏了衣襟。
“隻要有一絲線索，我就不會放過。”
望著角落裏的羅桂英，葉蘇染沉聲道：“你知道的，所有關於L的事情，都從頭到尾給我敘述一遍。”
“是。”
羅桂英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人，還是個女人！
早就不敢耍小心思的她認認真真地回憶了起來。
“我，我跟他是在一個叫咪咪的交友網站上認識的，當時，當時隻是聊得火熱，可他一直不跟我見麵，然後，然後聽說我家境貧寒，就，就問我想不想快速賺錢，還不費力。”
葉蘇染挑眉道：“天大的便宜，你能不撿麼？”
賺錢都是要靠腳踏實地的，要想不費心不費力地賺錢，那就隻有兩條路，第一，白日做夢，第二，鑽法律的空子。
“是，我心動了，然後他，他就帶我做起了買賣人口的生意，但卻從來不露麵，就是，就是他安排的跟我交接的人，也都是次次不重樣，現在，現在我這裏的人，沒有一個人是他的。”
羅桂英想了想繼續說道：“L是個，是個很奇怪的人，在交友網站上，他，他很是風趣幽默，在，在電話裏，他又冷漠寡言。”
葉蘇染歎了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