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和黛玉的屍體,是被北靜王府的下人們偷偷的運出府邸的,對於他們的被囚和死亡,水溶自然不可能去大肆的宣揚,兩張草席,一抔黃土,讓這兩個原本金玉一般貴重的人兒,卻隻落得土雞瓦狗似的下場,就連負責處理和收斂他們的目不識丁的王府下人都募然感覺到人世的白雲蒼狗,變幻無常。
“就扔在這裏吧,沒人會看出他們的身份的。”
領頭的一個指著一處無人的街角,指揮手下將兩卷草席丟下,細雨從席子的縫隙間無情的滲進,和屍體一樣的冰冷潮濕,黛玉和寶玉身上原本的棉襖大氅早已被人剝下,單薄的綢衣此刻緊裹著身體,尤其是黛玉,一雙不堪一握的纖纖玉足恰露在席子的外頭,配合著她原本國色天香一般的容顏,看得那些仆人們竟是心頭一熱。
“娘的……”
其中的一個年輕人喃喃自語一聲,
“真可惜了這樣的美色。”
聽著他清晰的吞咽唾沫的聲音,眾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剛剛回頭想走,誰想到這年輕人竟是突然怪叫了一聲,猛地回過頭來,朝林黛玉的屍體撲去。
“這小蔡,還真是下得了手呢……”
眾人哄然大笑,正待好整以暇的欣賞這一幕,卻聽得在細雨的呢喃之中,一道銳利的破空之聲從左側呼嘯而來,白光過後,那個叫小蔡的年輕人圓睜著雙目,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胸口已經深深沒進兩寸的箭簇,還有漸漸殷出的一縷鮮血,終於緩緩倒下。
“誰?!”
北靜王府的下人們紛紛的怒吼起來,緊張的在四麵搜索著敵人,此時,透過細細的雨簾,一群人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們麵前,為首的一個,穿著蓑衣,帶著鬥笠,目色冷峻,正是剛剛進入京城的賈芸,而在他的旁邊,永遠身穿華服的柳湘蓮正再次拉開手中的寶雕長弓,指向對麵的一眾奴仆。
“你們這些豺狼,和水溶這頭禿鷲還真是天下絕配啊!”
蓑衣人冷冷的說著,若不是他們早早的埋伏在這裏,真是很難想象,這些人竟會對著屍體做出這樣滅絕人倫的舉動來。
“殺!”
他的右手做出一個果決的下切的手勢,伴隨著手下伴當們弓矢的攢射和隨之而來的樸刀近戰,這些王府的下人們幾乎連拚死抵抗的能力和勇氣都沒有來得及展現,便已經橫屍於夜幕下的石板街上。
“二爺,都解決了。”
戴辛醜上來稟報,賈芸點了點頭,走到寶黛兩人的屍體旁邊,從懷中取出一瓶藥汁,滴在他們的鼻息之上,片刻之間,便看到兩人一陣猛烈的咳嗽,竟是從席子裏猛地翻坐了起來。
“這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寶玉似乎已經完全的懵了,賈芸卻沒有做什麼解釋,隻是讓手下取出兩件早已準備下的厚實皮衣,裹在寶黛兩人的身上,隨後朝眾人揮了揮手,說道:
“計劃有變,此處不宜久留,咱們出城再說!”
一行人在夜幕的掩護下,朝著城門遁去,黛玉並不肯說一句話,寶玉卻好奇的一再詢問事實的究竟,一旁的柳湘蓮正要解釋,卻聽見不遠處傳來人喊馬嘶的集合聲,顯然是北靜王府的人發現了事情的變故,這會子正四處派出人馬,滿城的搜尋著寶黛和賈芸他們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