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江晚晚居然化了妝,我記得上午看到照片的時候她還是素顏。我有點不習慣這樣的她,但不得不說這也是我未見過的另一番美,美得精致,美得溫雅。
“你女人緣挺好的。”江晚晚用著低沉的聲音向我說道。
按照我的性格來,肯定會回一句“向來如此”,畢竟我是真的不想再和江晚晚有什麼瓜葛、該說的事情,該盡的情份,在三年前已經全部做完。
可是我答應了阿麗,便不能讓她在江晚晚心裏留下什麼壞印象。真該死,我為什麼要答應阿麗……明明想和江晚晚老死不相往來。
“很多年的朋友了……你怎麼來了?”
她答非所問的回道:“餓了嗎?我們去吃點夜宵吧。”
被她這樣一說,確實餓了。整個一天我就在飛機上吃了免費午餐。於是我說道:“我家附近有家燒烤店,生意不好卻出奇的好吃。”
“你這句話有點矛盾,好吃為什麼會生意不好呢?”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宣傳不到位,又可能是環境不好……也可能,隻是我覺得好吃,畢竟那兒離家近,就沾了點家的味道……”
“聽你的,去那吃。”
江晚晚一直都是溫柔體貼的性格,不了解她的人,會常常被她冷酷的氣場所欺騙,我當初就迷戀這種氣場,然後再癡迷於她的性格。
風吹得我有些飄飄然,走起路來左搖右晃的,她很自然的挽起我的手臂,扶著我。
我有些尷尬的說道:“昨天夜裏喝到淩晨,有點不勝酒力了。”
“少喝點……我知道自己勸不了你,但是,你也該考慮自己的身體,不是嗎?”
我笑著搖了搖頭,沉默著。我們就這樣不言不語走到了燒烤店。這裏的老板姓餘,老家湖南嶽陽的,為了迎合我們的口味,每次放辣椒前都會問每一個顧客,我屬於能吃辣的,但是江晚晚卻不行。
老餘看見是我,笑著打招呼:“你還記得回家的路,還算不錯,街坊鄰居都以為你發了財,這輩子都不準備回來了。”他又看了眼扶著我的江晚晚“謔…帶女朋友回家啦?”
“前女友。”
老餘尷尬的笑了笑。
我又說道:“前女友不能吃辣,待會點的菜就別放辣椒了。”
江晚晚卻跟著我說道:“沒事的,老板,您就按照白言的口味來。”隨後又對我說道:“這幾年我口味變了,自己在家做飯也會放點辣椒。”
我不可思議的看了眼江晚晚,我聯想到有次我們去川菜館點了份辣子雞,一向文雅的她都說“辣死了”,我卻沒感受到一點辣度。
我們選了最靠角落的一張桌子,江晚晚給自己點了兩瓶啤酒,然後把菜單遞我手上,我點了個98的套餐,裏麵牛肉羊肉齊全,比較實惠。
燒烤未上桌,酒先到了。
她原本是滴酒不沾的人,在酒吧當了幾個月的歌手,卻學會了喝酒。
我們象征性的碰了下杯,我望著她說道:“千裏迢迢的過來,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江晚晚脫口而出:“挺想你的。”
“你這樣說,接下來我們還怎麼聊?”
“該怎樣聊就怎樣聊,但是我很清楚,想見到你就是我的目的。”
我心裏一陣悸動,還是違心的說道:“早幹嘛去了。”
那張溫柔的臉有了些許失神,在一陣沉默後,江晚晚才說道:“白言……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不要把我當仇人好不好……我知道當年的決定對你的傷害很深,但我也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
我苦笑兩聲,又回想起那個最無助的自己,然後說道:“我們還是當仇人好點。”
“你就這麼恨我嗎?”
“不恨了,隻是不想再恨一次。”
江晚晚痛苦的說道:“可……現在的我不一樣了,我有足夠的能力幫助你,我們可以一起經營自己的事業,組建自己的家庭……如果你想……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一個國家落地生根。”
“我怎麼沒看出哪不一樣?你不還是高高在上的江小姐,還是你父母的女兒。我也沒變,還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江晚晚看了看我,我看得出來,她有些失落,但又無力反駁什麼。她心裏很難受,因為她既改變不了我,也改變不了自己……可是,最初的我們明明是一條心。
兩個人聊得都不太愉快,但酒卻越喝越多,我已經快到極限了,就連看到的人都是一片模糊……
但我腦子還是清醒的,所以老餘背著我的時候,還不停的給他道歉,但是他說了什麼,我倒是聽不見。
其實喝醉了最擔心的就是我這種狀態,身體不聽使喚,但腦子卻可以天馬行空。
我可能是出現了幻覺,覺得身邊躺著的是肖藝笙,所以說了一大堆質問她“為什麼要離開我”的話。
她卻在耳邊說:“再也不離開你了……”
我們相擁想泣。
且做了不可被原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