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清楚這個語氣,是有些太不尊重人了,我下意識的看向了羅律師。
羅律師似乎並沒有在意我剛才說的話,緊接著對我提醒說。
“你再?觀察觀察?”
她話語剛落,忽然間戲台子上的那隻握著話筒的手掌,當下就穩準狠得抻到了戲台下麵去,準確無誤地就抓住了戲台下麵的一隻老鼠。
我眼看著那隻老鼠吱吱吱地叫喚了兩聲之後,就被台上的羅鵬握在了手中。
很快他那手裏麵的老鼠直接就送到了自己嘴裏,一瞬間就吞到了肚子裏。
我看到這一幕,當下,就吞咽了一下口水,這羅鵬嚼都不嚼,直接生吞了一隻老鼠嗎?
我似乎有點不相信我的眼睛了,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又往前邁了幾步。
這個時候,羅鵬再次敏銳地看向了我。
此刻他那蒼白的臉上,顴骨位置還泛著紅暈,似乎剛才動作有點用力過猛了似的,可那個媚態,卻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誘惑。
這妝容畫得,果然是雌雄難辨。
可他明明剛才生吞了一隻老鼠啊,嘴唇上麵,卻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仍然那樣的有誘惑力,我下意識地緩緩的看向他,趴在戲台上的那蛇體的身軀。
此刻他胸口位置還鼓鼓囊囊地遊動了兩下,我懷疑那隻老鼠還活著,還有氣息就在他身體內掙紮呢。
這念頭一出,我再次幹嘔了起來。
也不知多會兒,這舊戲台周邊的人也漸漸多了。
剛才還沒有跳廣場舞的,此刻,這舊戲台的邊兒上,竟然還有幾個老大媽在跳廣場舞。
而像我這樣圍觀著,看羅鵬表演的,似乎人也越來越多。
他們也很輕車熟路,個個舉著手機還在拍小視頻。
有的人嘴裏還嘟囔著,“我一定送你上熱門兒,真是太刺激了,小妹妹。”
還有的人直接竄到了那老鼠和青蛙的隊伍當中,給台上的羅鵬鼓起了掌。
我忽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眾人是怎麼被他吸引到的?
難道都不覺得這樣很詭異嗎?而且他們難道不害怕嗎?
即便是膽兒大的,看到他這樣生吞老鼠,難道不幹嘔嗎?
不犯惡心嗎?
不過以現在的生活節奏來說,大家也都是浮躁的。
不管真假,先拍了小視頻再說,先發個感歎,朋友圈兒啥的,再去討論真偽了。
都是那種求關注,求評論的,找存在感的,一個一個的,其實,都想蹭熱度罷了。
也就我感歎了這幾分鍾。
很快,這隻爪子又神像了一隻青蛙,快速的又重複著剛才的動作,直接活吞了下去。
幾秒鍾的功夫,這就戲台子下麵,就黑壓壓的,一片人了。
那些跳廣場舞的老大娘們,似乎也被吸引了過來。
眾目睽睽之下,羅鵬就這樣,猶如一個漂亮白蛇一樣,做著自己自以為很牛掰的事情。
而為他一直擔心的隻有他的母親,羅菊花,羅律師。
緊接著一口氣兒,羅鵬吃了三隻青蛙,兩個老鼠之後,那肚皮明顯的鼓囊囊的。
蛇尾巴跳動得頻率也慢了下來,他緩緩地放下話筒,也不在唱戲曲了,直接在舞台上就開始學蛇爬行了。
一圈又一圈,台下的人們在此歡呼著。
“看到沒有,這蛇吃飽了,就得活動活動,消化消化肚子的食物。”
此刻他這一幕,讓我想起了手機遊戲裏麵的貪吃蛇。
他就是這樣一圈又一圈的自己在戲台上,磨磨蹭蹭地轉悠著。
盡管,他那五官畫得,精致得猶如花朵一樣。
可誰能想通,他剛才那詭異的行為呢?
沒多一會兒,看熱鬧的就散去了,跳廣場舞的大娘們,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音響旁邊。
那台上的羅鵬也轉累了,順著舞台邊上的小樓梯,消失在了隔壁的公寓樓的大牆縫當中。
我看著這座公寓樓,和這個廢舊的戲台就一牆之隔,好奇地對著羅律師說。
“他就這樣爬著牆回家了嗎?”
羅律師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他去哪兒了,你看著他是回牆裏麵了,可是,家裏並沒有他,平時,我也找不著他。”
“有時候,我想他,準備找他了,隻能在這個戲台上看他。”
聽到羅律師說到這裏,我皺著眉頭說。
“他這是什麼個情況?持續了多長時間了?這也太奇葩了,之前,你難道都不重視嗎?”
“再說了,我看著他年齡和我差不多,難道他不念書嗎?學校老師難道不管嗎?”
我剛說到這裏,羅女士歎了口氣說,“唉,都怪我太強勢了,和他爸爸離婚之後,羅鵬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