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衝進了雨霧裏,奔向了紅鬆木棺材出現的地方。
這會兒,鄉親們都跑的差不多了,我隻看到了大伯跪在那個紅鬆木棺材那裏。
可似乎我又看錯了。
整個周邊都是棕紅色的植被,纏繞成了一個凹陷的長條形狀的凹槽。
許大寶就躺在那裏,瞪著眼睛看著我們。
“大伯,你這是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他拉出來?”
許大寶似乎根本都沒有知覺,就還是直勾勾的看著我倆,也沒有任何動作,他身邊還被纏繞了很多紅色蠕動著的藤蔓,一直不停的往深處,拉扯他。
我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水霧,這才看清楚了。
那蠕動的藤蔓根本不是植物,而是一條條的紅蛇,雖然蛇身上麵也有菱格花紋,但是卻出奇的光滑,隨著水霧的衝刷,那紅色的蛇尾,一根根的猶如活靈活現的小魚一樣,個個都精神抖擻地牽扯著,拉拽著,想要躍躍欲試。
大伯此刻血紅的眼睛,怒瞪著那些紅蛇,不管他怎麼伸胳膊,那許大寶沒有回應。
我看了看頭頂,剛才那兩條騰飛的大蛇,已經消失了蹤跡,我下意識的提醒大伯。
“要不咱們先躲一下,我估摸著墨嬋要回來了。”
大伯看都不看我一眼,對著我悶哼一聲。
“哼,你得意了吧,這些,現在本該屬於你去做的,大寶替你了。”
“怎麼說他替我呢?許剛叔說,是你把大寶推進去的,你現在這又是在惺惺作態嗎?”
想到他剛才準備拿我獻祭的時候,我就別扭。
如今大寶被這麼多紅蛇纏繞,不是我不想插手,是惡心我到不行了。
“我作態?我作什麼態?這是事實,當時他都答應我了,讓你獻祭,讓你做蛇公,我家大寶就沒事了。”
大伯說完,我當場一愣。
果然有問題,大寶隻比我大半年,他才是那個該被抓去當蛇公的人。
“誰答應你的?快說?到底是誰?”
我一個激動,那股子沉悶的勁頭再次衝上了心口,一時間,我就沒站住,就要摔到地上。
忽然白雨出現,直接在旁邊扶住了我。
她全身冰冷,呼吸也很微弱,我明顯感覺到了,她那虛弱的鼻息,帶著顫音。
“哼,你不就是仗著有白雨在幫你嗎?我看她還能幫助你幾回?她一個連蛇身都沒有的人。還能掀起幾次風浪。”
大伯的眼神顯然瞧不起白雨,說完之後直接對著那堆紅色赤火般的蛇堆衝了上去。
“兒啊,爹,馬上就去陪你。”
“不好,大伯這是也要獻祭去了。”
我著急的看一下白雨,此刻她臉色慘白,眼睛裏都沒有了靈氣,估摸著就是和墨禪大戰後,受了內傷。
大伯的話我又不是聽不懂,他說白雨沒有蛇身,也就是和墨禪一樣唄?
可墨禪,她的蛇身就在不遠處的壇子裏,雖說風幹了,可這也並不算是沒有啊!
猶豫間,我對著白雨關切道,“要不你先進耳釘裏麵緩緩?”
白雨並沒說話,疑問的眼神看了看我,她似乎對我有些不太放心。
我當下抄起腳下剛才的那半截樹枝,對著那透明的壇子就走了過去。
“你放心好了,傷人先傷心,打蛇打七寸,她這麼在乎她的屍身,我會有分寸的。”
白雨對著我點了點頭,當下,就衝到了耳釘裏麵休養生息去了。
我拿著樹枝,敲了敲那透明的壇子,對著那蛇屍說了一句,“你趕緊回來,不然我就把這一節蛇屍給吃了。”
想著蛇屍被山火燒了三天三夜,肯定早都燒透了,風幹在壇子裏,即使不能吃,我也可以嚇唬嚇唬墨嬋。
我說完,並沒有收到墨蟬的回複。
於是我直接折下來了一截蛇身,然後插在那半截樹枝上麵,直接再次說了一句。
“確實還有香味兒呢,你要是再不出來我可真吃了啊,早飯都沒吃呢。”
我剛說完,伴隨著啪啪啪地猛地一陣雨點兒過後,來了一陣冷風,墨禪就降落在了我的身邊。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裏樹枝上插著一截蛇身,當場就紅了眼。
直接伸出了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