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書見武燕昭一直舉著聖旨,於是道:“放下吧,你總不能指望我跪著接旨吧!我,可是反賊,請恕我不跪拜。”
武燕昭無奈的把聖旨放下道:“但是,他說他可以把天神府給你,甚至以後恢複你家的爵位。皇帝陛下,一直覺得你是個可用之人。”
沈翊書道:“他是想讓天下城的人撕碎我,還是讓武林的唾沫淹死我?”
武燕昭道:“總得付出點代價的,就看你願意不願意了。”
沈翊書笑道:“省了吧,往後我就在王化之外待著了,我這個人不喜歡被人管著。”
武燕昭笑道:“我早就想到會是這樣,我來的時候,義父說,你可能一輩子都走不出這天下城了,他說的對不對?”
沈翊書冷笑道:“等這件事結束,我就從天下城離開,往天下遊曆一番。”
武燕昭道:“可是你不管在哪裏,依然走不出天下城。天下城已經和你血肉相連了。”
沈翊書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的觀點。
武燕昭離開的時候,華風雲也帶走了神府衛的殘部,一場仗下來,一萬人交代在了蜀中,慘烈至極。
至於天下城,損失更大,因為江湖本來就是良莠不齊的,有時候越大的門派越是如此。所以,死在蜀中的武者,隻會比神府衛多而不會少,這還是在天時地利的條件下,不然恐怕就難說了。
十三劍仙,姬龍淵死了,黃粱也死了,葉琴被打得一輩子恐怕也動不了武功了。天下城十三劍仙,終究是沒有辜負莫天青,完成了守護天下城的使命。
某一天,沈翊書從城主府醒了過來,突然聞到一股清香,走出去一看,竟然是任歌白正在院子裏享用一隻荷葉雞。
沈翊書驚訝道:“別人都會死會傷,你怎麼命這麼硬,這麼快就好了,還能吃肉了。”
任歌白道:“我一直認為,爛命的人比較長壽,因為閻王爺看不上。所以,大夫讓我不要吃油膩的東西,但是我剛剛偷了一隻雞回來。”
沈翊書道:“嗯,你不僅身體好了,我看你死性也又回來了。以前的時候你會賣,會乞討,現在又學會了偷了。”
任歌白道:“別說我,我記得你送唐勁走的時候說,要偷人家的酒來著,你怎麼好意思說我是個賊。”
沈翊書道:“這裏是天下城,你可別亂來,不然到時候人家會覺得我們這些客人,不講禮貌。”
任歌白大吐一口雞骨頭道:“你快算了吧,都當城主這麼長時間了,還當自己是客人。”
沈翊書也不解釋,跟著任歌白蹲下身子道:“來一塊,來一塊。”
吃到雞之後,沈翊書道:“你偷雞,為什麼就不知道偷點酒來?”
任歌白翻了個白眼道:“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城主府,下令城中禁止飲酒,為死去的亡靈悼念。”
沈翊書道:“那這個肯定不是我,我一直認為借酒澆愁,也是一種悼念的方式。”
白冷秀走過來道:“是城主夫人,我聽說最近城主府的命令層出不窮,但是我們的城主大人好像耳根子不太硬。我剛剛聽說,天下城如今戰後空虛,要把城中的商人搜刮一遍,這個事,城主知道嗎?”
沈翊書道:“我說不知道,你們也不一定會相信的。其實,也不能算是搜刮,天下城又不征稅,很容易坐吃山空的,所以這個時候,有錢的出錢也是正常的事情。”
白冷秀道:“不不不,我主要是聽說,我們的城主夫人準備什麼時候飲宴解了的時候,在城主府大大的操辦一場。還說是城主大婚,並且已經請了很多人了。我估摸著,這消息快傳出天下城了已經。”
沈翊書竟然被一口肉給噎住了,咳嗽了好久才道:“你聽誰說的,消息確切嗎?”
白冷秀道:“當然了,香竹小居那邊,已經有人在準備紅色的衣服了。”
沈翊書眼睛定定的,呆了一會之後道:“兩位,我們去夏國遊曆,怎麼樣?我突然覺得,我們要是去一趟夏國,對我們有些好處的。對於大盛來說,如果我們明確自己對夏國的態度,他們會有好感的。”
任歌白道:“這種事情,有那麼難嗎?不就是洞房花燭麼,那莫姑娘可不是個普通女子,當年天下城外,驚世駭俗。你要是跑了,她肯定能追上去。”
白冷秀點頭道:“是啊,你還是別跑比較好。因為如果你跑了,這對天下城暫時來說沒有好處,而且你都答應莫天青了,他還沒有魂歸天下城,你不會這麼就走了吧。”
沈翊書這才想起了莫天青來,於是派人趕緊去把莫天青的遺骸和帝規帶了回來,葬在了天下城。
之後,沈翊書也沒跑掉,總是會和白冷秀和任歌白說自己想出去走走,但是莫菲蘭盯得很緊,而且他也猶猶豫豫的,最後一直猶豫到了洞房裏麵。
洞房花燭夜,沈翊書看著莫菲蘭道:“你,真的不怕我哪天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