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大哭了一場,畢竟是自己的親身父親,看到他最後的結局這麼淒慘,雖然是罪有應得,可是還是抑製不住。完了找到鳳姐兒住的小院子,讓人偷偷的給了鳳姐兒銀子,希望他們的生活能好一些。邢夫人來到了這裏,還一直罵迎春沒有良心。連個銀子都不給自己這個嫡母送過來一些,白養了她了。
鳳姐兒在心裏暗道:當然不能讓你知道,要是知道了,你還不得時不時的去要銀子啊,那還不把人家給禍害了?這迎春嫁人了還變得精明了。
想到前不久林黛玉讓人給自己送過來的銀子,還把平兒給買了回來,心裏一陣感動。有了這些銀子,自己一家人就可以買幾畝地,然後租給別人種,也是個地主了,雖然和以前的生活沒法比,但是省心,高興。若是邢夫人能快點認清現實就好了。不然這老是拎不清也太累了。
林黛玉知道了賈家眾人的下落後,先是給在京裏的李紈送了東西和銀子,她一個婦道人家帶著一個小子也挺不容易,再說她的寡嫂如今兩個女兒都嫁出去了,一個人也不容易,所以時常接濟。李紈倒是沒有推辭,接下了銀子,說了一聲多謝。然後自己做了許多小孩子的衣服讓人給林黛玉帶了回去,說道:“如今沒有什麼好謝王妃,也知道王妃府裏不缺這些東西,好歹是我的一番心意。”
然後又給鳳姐兒那裏和尤氏送了銀兩,數目不多,但是夠他們安身立命了。不是不想給多了,是怕他們有了依靠,以後就不好好生活了,還是那句俗話‘升米養恩人,鬥米養仇人’。
知道了寶玉失蹤了後,林黛玉想,或許再也見不到他了吧。
寶釵回到了娘家,相信以她的能力,加上薛蝌與邢岫煙兩口子的為人,生活是沒有問題。自己的二舅媽跟著薛寶釵她也不會不管的。
“在想什麼呢?”水軒一進屋就看見林黛玉在冥思苦想,不由的問道。
“想賈家的事呢。”林黛玉說道。
“怎麼還想他們家的事呢。你不要自責,他們都是咎由自取。”
“我不是自責,隻是覺得這樣的世家,為什麼沒有一個頭腦清醒的人,不然何至於如此?”
“正是因為他們是世家,所以才覺得自己衣食無憂,上有祖宗的產業,下有數不盡的人脈,哪裏還用去操心子孫後代的事?你看看這世上的世家有幾個是長久的存在下去的?最後都是會消失殆盡的。”
也是,要是這些世家一直都存在下去,那朝廷不得一直養著他們?再有新的世家起來,越積越多,對朝廷可是一個沉重的負擔。有人起來了,就有人會掉下去。還感慨什麼呢?
林黛玉笑了笑,說道:“宮裏的事都辦完了?”
水軒說道:“等把謝氏一族處理好了就算是完了,還有北靜王的事。”
北靜王如今在天牢裏,也不過是等死,不過今天天牢裏的人傳過來消息,說是自己的那位堂兄想要見自己一麵,也罷,雖然他犯了不可饒恕的大事,自己還是見他最後一麵吧。
兩人吃了晚飯,翌兒早又被接進宮裏去了,林黛玉感慨道:“翌兒這孩子還真的把皇宮當成了自己的家呢。”
水軒猶豫了一下,說道:“不好嗎?”
林黛玉笑了一笑,說道:“不知道好不好。”
看來以後還是要好好談談了。兩人都這樣想著。
第二天,水軒來到了天牢,北靜王水溶被單獨關在一間屋子裏,倒是很幹淨。
看見水軒過來,他笑道:“你來了。”
水軒沒有說話。兩人在這間屋子唯一的桌子對麵坐下。
“為什麼?”水軒問道。以前的堂兄不是這樣的人,難道真是人心易變?或許是最開始沒有發現他的野心?
水溶頓了頓,說道:“這還有為什麼?我看上了皇上的那把椅子,你以為就隻有你們皇子想著那龍椅?我也是皇族之人,為什麼不能問鼎呢?論才幹,我比你那太子大哥要好很多,他那樣的人都能當儲君,我為什麼不能?天下的老百姓在我的掌控下說不定會更好呢。”
“所以你就聯合謝氏逼宮?”水軒問道。
“嗬嗬,那謝氏我怎麼會把她放在眼裏,一個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女人,我早看出來她不安於室,特別是皇上讓太子納了姚氏後,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有所動作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所以我就讓賈赦賈珍暗中與謝氏的父親聯係,沒想到他們一下子就上鉤了。
本想著等打發了謝氏父女,這天下還不是我說了算?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這皇宮裏還有這麼多秘密?”
他說的是那密道吧,那是曆代皇帝口口相傳的,所以水溶不知道,皇上為了把玉璽和兵符給送出去,才破例告訴了夏公公。如今皇上一掌權,就把這條密道給封了。
“原來你的打算還真深遠,難道你就沒想到失敗後自己的妻兒怎麼辦?”水軒問道。
“這本來就是一件冒險的事,若是我成功了,他們就是這世上最高貴的人,既然他們也想著這些事,就能承受失敗後帶給他們的痛苦。嗬嗬,我早就看出皇上對謝氏不滿,不過還是留了情麵的了,要不是不想廢了她,怎們會找一個與她勢均力敵的人來製衡?可惜太子妃絲毫不領情,還以為皇上是為了廢了她做準備呢。所以說,這次的事,皇上要付很大的責任呢。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水溶笑道。
“難道你就那樣了解女人的嫉妒心?若是你了解,為什麼你的府上也不止一個女人?說了半天,你是為你的行為找借口罷了。”
“我用的著找借口嗎?所謂成王敗寇,現在的我說了有什麼用?若是我現在成功了,那是非功過就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還用的著你來指責我嗎?”
水軒說道:“這就是你今天把我叫來想要說的話?若是這樣,好像沒有什麼可以說下去的。”
“怎麼,不耐煩了?你這個性子可不好,所謂成大事者要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你這樣可不好。想來,你以後的成就不隻是當個王爺吧。不知道你以後還會不會如此幸運。從小就是皇上和皇後的嫡子,太後疼,皇後愛,連皇上也對你比別的皇子另眼相看。就這樣在眾兄弟的嫉妒下,你還活的安然無恙;上了戰場,也是以少勝多,成了大英雄;如今你又是平了這場宮亂。
不知道你還會不會一直幸運下去呢。聽說你的太子大哥已經是個廢人了,那麼你是不是就要接你大哥的位置?嗬嗬,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如此逍遙?”水溶惡毒的想著。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我的意思很明顯,你現在能春風得意,不過是後院沒有起火,不像你大哥那樣。那是因為你是個閑散的王爺,皇上,皇後不會催你再納別的女人,所以你後院和平,因為隻有一個女人。
但是隻要你當了太子,甚至當了皇上,你想一想,你還可能隻有一個女人嗎?先不說皇上那邊不答應,就是朝臣們他們會答應?他們可是想在這後宮分一杯羹的,到時候你是不是還能想現在這樣呢?我難以想象。”到時候她就會傷心了吧。
“堂兄,我現在還尊你一聲堂兄,你幾時那麼關心我的後院情況了?我真的很奇怪,我的後院起不起火。和堂兄你有什麼關係?你今天把我叫過來說的這些話,難道是真的關心我,還是想警醒我?如果你不想說明白,我們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了,今天我之所以答應來看你一麵,不過是小時候的情分了,這次見麵後,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情分了。”
水軒隱隱約約的想到了一些事情,嶽父大人本來那謝氏的父親想要給斬殺了,但是都被這位堂兄給保了下來,這麼多朝臣他不保,為什麼會保嶽父大人這個不熟悉的文官呢?還有他剛剛說的什麼女人,水軒不是個愚笨的,相反他很聰明,難道自己的這位堂兄?
不過這怎麼可能?玉兒和水溶根本就沒有見過麵,不可能有事。不對,當時自己去楚秀園的時候,是自己的這位堂兄陪著自己一起去的,難道是那次?不過就見了一麵,而且玉兒當時還挺小,水溶怎麼會起那樣的心思?
有什麼不可能的,自己不就是也起了那樣的心思嗎?身為成年人的水溶更有可能起心思。玉兒啊,玉兒,你可真是害人不淺。讓我防不勝防呢。
水溶看水軒深冷的看著他,說道:“怎麼,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難道以後真的隻有一個女人?這世上有誰辦的到?”
“我辦不辦得到是我自己的事,我隻是好奇你為什麼一直關心我女人的數量問題,你不覺得你當著我的麵討論這些很失禮?還是說你自己有不可告人的心思,又無法發泄,就是在臨死之前找人來傾訴傾訴?”
水溶愣了一愣,這個水軒果然是個聰明的,就憑隻字片言就能聯想的到。於是笑道:“我有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思和秦王爺有什麼關係?”
水軒一把扯過水溶的衣襟,冷冷的說道:“不管有沒有關係,你的心思都不會實現。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永遠都不會實現。”
“我是實現不了,那隻是我的運氣差了,若是你沒有回來,沒有玉璽,沒有兵符,那我現在已經成功了。”
“你也是的是若是,可惜若是不是是,我偏偏回來了,偏偏有兵符,有玉璽,所以你注定的不到。而且,你以為你有了比我高的權勢,把我給殺了,你就能實現你那見不得人的小心思?你太小看她了,如果我不在了,你以為她不會給我報仇?你還會得到她?”
“看來你是看出我的目的了,那我說話也不遮遮掩掩了,我就是想要得到她,就是不服氣你,你不過是仗著是皇上的兒子,強行下聖旨賜婚。所以我隻有比所有人都強了,我才能得到她!”
“嗬嗬,真好笑,”水軒笑道:“你自己有野心罷了,完了還把所有的理由都推到她身上來了,難怪你永遠得不到她,她注定隻是我一個人的!”
水溶被激怒了,“你胡說!我隻是為了得到她才這樣!”
“那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她,你以為她是因為我的皇子身份才不得已嫁給我?就因為皇上的一道聖旨?
不怕告訴你,我要是你,若是真的喜歡她,知道她嫁給了別人,我隻會直接找那個人單獨決鬥,把她給搶過來,告訴她我喜歡她,而不是害她背上禍國殃民的罪名,那都不是真的喜歡她。若是按照你的說法,你要真的成功了,那你再把她奪過來,世人不都是知道了你是因為她才發動的宮變?那她以後活在這個世上不就成天的被那些文人們筆伐?而你,既得到了權勢,又得到了人。什麼都沒有損失,好高明的算計!”
“你胡說,我是不會讓世人說她的!”水溶反駁道。
“你覺得到時候你能控製?你當時做了這個決定,肯定會想到這後麵的結果吧。不怕告訴你,就是沒有我,你也得不到她。你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即使你得到了天下,她也不會跟著你的,而隻有我,我做的到!所以她才屬於我!”水軒自信的說道。
水溶嘲諷道:“難道你說的是你迄今為止隻有她一個女人?若真是這樣,你過不了多久就沒有這個資格了,你還以為別人會放過你?等你成了太子,成了皇上,你不要女人別人也不會答應的。而我,雖然不能做到唯一,但是她是在我心裏最重要的。”
水軒搖了搖頭,覺得再和他掙下去沒有意義,他根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自己能不能做到隻有玉兒一個女人,自己最清楚,何必和他浪費口舌?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無話可說,我自己能做到哪一步,我自己心裏清楚,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過了幾天,水溶就被賜了毒酒,他的北靜王府被沒收,府裏的人都被貶為庶人,流放到西南去了。
謝氏那裏還撒潑了一陣子,不過她犯得罪行把她斬殺一百遍都不夠了,連累了自己的族人,除了
旁支要流放到苦寒之地外,其他的嫡係都成了死刑犯。
皇上這次是下了狠心了,他最恨的就是外戚專權,曆史上有多少次叛亂沒有和外戚有關係?這次除了嚴懲謝家一門外,就是要敲打敲打那些還有野心的外戚,安分守己。
姚侯爺家這次損失慘重,皇上給了安撫,可是這管什麼用,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回不來了。說到底他們也隻是皇上的一枚棋子,隻不過起了不該起的作用。
太子漸漸的清醒了過來,不過雙腿卻不能恢複了,知道自己的太子妃弄出了這麼大的事,後悔莫及,又想著自己喜歡的姚側妃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沒有了,心已經碎了一半,都是自己害了他們。若是自己不說要廢了太子妃的話,就不會出現這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