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敏是賈代善與賈母的嫡長女,但她上麵確還有三個庶姐。賈母麵上是個寬和大度的嫡母,但內裏,對待庶女們卻是苛刻的很,不說在家裏養育庶女們時是如何的糊弄敷衍,及至長成要出嫁,賈母也隻是隨意給找了個說得過去的人家稍給點嫁妝就給嫁了出去,且庶女們結婚後,也再沒有與她們聯係過,更別提通知她們關於賈家的各類婚喪嫁娶的消息。而這一點,正是秦桐抓住的解釋,她隻是遵從賈母的舊例。
賈敏傻了眼,本是怒氣衝衝要說法的原告一方,如今在娘家世仆的嘴裏得知,卻是她在無理取鬧!對上娘家兩位嫂子冷漠的目光,賈敏深刻的意識到,她隻是賈家潑出去的水!同時也意識到,沒有父親和娘親的賈家,已經不是她的家了·······
林如海很尷尬,很為難,羞燥的臉通紅,他隻是賈家的女婿,卻摻和到賈家內部的事務上來,尤其還知道了嶽母內裏不堪的一麵,真是很不成體統了!
話說,他之前就已從同僚同窗們那裏知曉榮國府發生的一係列事情,隻是,那時自家太太在重病修養,且榮國府也沒遞信過來,所以,為了自家太太的身心健康,他也就給瞞下了。且後來明擺著的現實也說明了,嶽父嶽母一去,自家太太在娘家的地位那是一落千丈,甚至可以說是無人問津了,那麼,他又何必再讓自家太太上門自取其辱呢?
隻是,賈敏最後還是知道了,且還執意要來京城要說法,他也好說歹說了,隻是自負驕傲的敏兒又怎能聽進去他的勸告?且敏兒還很傷心於嶽父嶽母與兄長的去世,哭到不能自已,站都站不穩,所以他隻好陪同來了······
想到這兒,林如海又忍不住的對自家太太心生一絲埋怨,本來都說好了的,有話好好說,千萬別鬧崩了,可進了門卻全變了卦,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言辭激烈的質問兄長本已不該,卻在麵對兩位嫂子時,也是那般驕橫無理,這可好了,賈家兩位太太直接爆出了家裏的秘聞來打臉,真是讓他這個做人家女婿與妹婿的也無地自容了!
可是再難堪,也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來,林如海頂著官場上練來的厚臉皮,說道:“這事是林某夫婦唐突了,隻是,還煩勞大舅兄帶個路,小婿和敏兒總得到嶽父嶽母靈前叩頭上香的。”他忽然意識到,他們夫妻倆是很不得現在賈家各位主子的待見的,且絕不是隻因為眼下這一件事。
林如海轉過頭看一看此時頹唐無力癱坐在椅子上的太太,嘴一抿,不再多說,示意身後的嬤嬤們扶好自家太太,轉過身又對著屏風後的兩位賈家夫人拱手告辭,在大舅哥賈赦的帶領下,坐上馬車去賈家祠堂。
及至目光所及沒了那一群人的身影,王夫人才噴笑出聲,她忍了半天了,她也好久沒遇到這麼暢快的事了·····笑夠了,用帕子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水,對一旁一直很泰然自若的嫂子好奇的問道:“怎麼,看到咱們那位從來都是趾高氣昂嬌貴無比的小姑子也終於有了如今這個可笑的下場,不覺得很開心麼?”反正她就有一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啊。
秦桐瞥了王夫人一眼,對她這個無聊的樂趣理解的點點頭。話說,原身的記憶裏,也有過幾次在這位小姑子那裏憋屈的經曆,隻是原身畢竟還是出自書香大家,在賈敏那裏還是可以被高看一眼的,苦的是文墨不通的王夫人,可是有幾回當眾就被狠狠地揭了痛處,賈敏被她恨得咬牙切齒,秦桐完全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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