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一陣桂花三兩酒,花柳掩麵畫中遊。偶換時令叢中戲,不見高堂萬戶侯。
“啊,好……好……疼…咦……”
易風忽感到脖子一陣酸痛,想動卻又動彈不得,他不知是被人打斷了椎骨,還是被鹽水抵住了喉嚨,躺倒在那裏,一動不敢動,整個後脖梁僵硬的,每一挪動便覺得那筋骨被生揪一般的疼,隻覺骨頭縫裏火辣辣的。
慢慢的扭動著,小幅度的試著轉動發僵著的大腦,腦子裏一陣空白,卻隻聞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
易風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天空高而遼闊,灰蒙蒙的,看不到一絲的太陽光和雲彩,就隻是灰。遠遠的樹梢高的直刺入了雲端,幹枯的黑灰色的枝條張牙舞爪著點綴這一望無際的灰色。一陣蕭涼的風從雲端之上倉促劃過,隔著很高,發出嗖嗖的聲響。三兩隻雁鳥在無力的很高的樹梢之上飛過,落下幾聲哀嚎。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易風仰著臉看到這天空本能的疑惑起來。
嗖~嘩啦啦~這風又刮來了一陣,吹動著易風的些許長的頭發,刺的頭皮發涼。
“額……吼……”易風掙紮著試著挪動身體,然而並沒有達到任何效果,他隻得默默地盯著遠處發黑的枯樹梢。
這風又刮來了,沙啦啦……吹的這荒草直直地拍打著易風的臉頰,偶爾也打的生疼。
易風感到了頭頂上異常的空曠,幾乎要貼到地上的耳朵仿佛聽到了空曠的深處有隱藏著的野獸在嗚咽著吞著口水,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它這隻無能的獵物。
易風又幾盡艱難的扭動著快要僵化了的脖子……
“好在胳膊還能動……”易風伸出右手緊緊的捏了捏後脖頸,感覺些許舒服些,又試著扭動著發著僵的脖子。
“嗯……好些……”說著抖擻了一下躺久了麻木的肢體。“啊……額……”呻吟著易風又翻了下側身。
那左胳膊依舊有些麻木……
易風用緩了些許的無力的右膝頂在了地上,很軟,沒有沙石,隻有些著了潮的泥土。隨即將麻木著的左胳膊試著往上抬了抬,酥酥麻麻的,麻的發著熱。
“額……無力…額…”易風艱難地勾起半個身子,半跪在地上。他低下了頭看了看自己這條陌生的灰白了破舊的褲裙,被膝蓋壓扁了的荒草包繞著。
他又慢慢的抬高了些頭,脖子還有些生疼,但好在可以動了。這麵前的雜草就包繞著沒來得及抬起來的左胳膊。
易風就這樣低著頭,默默地端詳著雜草,心裏不由得多了一驚。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草……”
這草足足有二十公分高,纖瘦的葉子窄窄的,但有些柔軟,沒有雜毛,也沒有任何蟲子趴在上邊,邊緣很鋒利,根卻很軟。
“我……這是在哪兒,易老爸……啊……”易風憑著些許的力氣踉蹌著勾著身體,艱難的站了起來。
再往前一望,易風大吃一驚,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一動不敢動。
這茫茫無際的黃綠色的雜草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邊,和天邊灰色的天連成了一條細細的橫線,那四散著的,不知是煙還是霧,在遠處流動著,壓抑地察覺不到一點光亮。兩岸黑蒙蒙的山吐著霧氣,蒸騰著模糊,那大雁都形單影隻,在山林間忙碌著飛馳。
“這是……傍晚了?還是清晨?”易風竟也判斷不出現在是什麼時間,仿佛畫麵早就靜止了。
“這一定是夢境……”說著易風就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掌心的紋路,吹了一口氣,仍然感覺得到溫度。
一陣不詳的感覺莫名湧上大腦:“這不是夢,這是真的……我……”易風有點發慌了。
他來不及去緩解著僵硬著的脖頸,迅速的轉過身去……
身背後又緊接著一陣涼風,易風哆嗦著手臂不敢緊一緊衣服,隻是呆呆的看著遠處的茂密的杉葉林,在風中緩緩得無助地搖曳著,一拍又一打,落下幾折枯枝敗葉。
易風有點失望了,他從未見過這種景象,眼前深深地發著黑的針葉林,那身後茫茫無跡發黃的荒草地看不到盡頭。但他不敢大聲嚎叫,思索片刻之後,他還是緊了緊單薄的長衣,然後又陷入了沉思,這一陣陣的措手不及讓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並不是報社的世界,他已經離那個世界很遠很遠了……
易風看著身上的粗布破長衣,又低下頭和髒兮兮的膝蓋上沾滿濕泥的褲裙和草鞋,又無助地發呆起來……
“咦,等等……這是什麼東西?”易風突然發覺到腳腕上用粗粗的麻繩綁著一塊小木牌,和草鞋綁到了一起。他左右翻看著這小木牌,看不到任何文字標記,隻看到上麵刻畫著一隻類似大雁一樣的一隻鳥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