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嘟、咕嘟”喉嚨裏不斷地被灌入,刺鼻的酒精味充斥著整個口腔,眼睛被遮上一層薄薄的霧水,顏角角的意識已經逐漸不清,終於她晃了晃磐石般重的腦袋,悶頭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顏角角以為自己就這樣永遠的睡了過去。
一周前
“蕭郎,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們之間隔著兩代人的仇恨,我們是沒有結果的!”竹林中一位青衣女子持劍而立,她飽含淚水的眼中藏不住的是愛恨交雜。
“蘭兒,祖輩們的恩怨於我們何幹?我們不應該被他們所左右,我們這麼相愛為什麼就不能放下這些仇恨呢!”被利劍指著的白衣男子緊皺眉頭,眼睛卻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對麵的女子。
“不可以!”青衣女子像是被觸到了燃點的鞭炮一樣,把劍向前刺去,眼看著劍鋒離男子的喉嚨隻有一個手指的距離,戰況危急,迫在眉睫...
“卡——準備換場!”
場景突然被拉遠,顏角角像是在觀看狗血電視劇正上頭卻被插進來的廣告整無語的觀眾“嘖”了一聲,片場偏偏這個時候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向了相同的方向。
身為片場助理的她也圍觀了不少電視劇的拍攝,所謂身經百戰一點也不誇張,本來不應該對拍劇再有什麼好奇心理,可偏偏這部預算為S+的古裝電視劇的女主角是她最近很喜歡的一位當紅女明星飾演的。所以顏角角自打進組後每天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穿梭於整個片場隻為引起那位的注意。
顏角角旁邊站著的是帶資進組的女二號的助理,她用胳膊肘撞了兩下顏角角。顏角角才突然反應過來剛剛自己的嗓門有多大。
周圍的人都齊刷刷的用各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有鄙夷的、有不耐煩的、有好奇的和幸災樂禍的。
此刻社恐症發作了,她想趕緊找個洞鑽進去,然後再把自己埋了。
然而表麵上她卻隻能扶額尷尬地笑了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嘴快癟到了下巴,粗獷的一喚才將她從\"萬千苦海\"中拯救出來。
顏角角急忙蹲下身,又熟練地從地上抓起幾個黑色的皮包,穿越人群衝到聲音的主人麵前。
“呐,給你!”
遞出去的手懸在半空,手那邊的男人悶不作響的,半天沒有要接過去的動作。
顏角角抬頭看他,嘴角向下彎了一下,對方才迅速把擦汗的毛巾從她的手中扯了過去。
“滋——”
男人的動作簡單利索,毛巾擦過她的虎口處有些刺痛。她把手垂下悄悄地用另一隻手的大拇指摸了摸,還好沒有被劃出血來。
顏角角內心正慶幸著,肩膀上突然被加了重量,那位直接把擦過的毛巾扔在她的肩膀上。誰叫她隻是個小助理呢,這些伺候人的活她不幹誰幹。
顏角角抓起已經被他捏得皺巴巴的毛巾放回到地上的某個包裏。
“水!”
正蹲在地上的顏角角剛剛才把毛巾放置到它該在的位置,上麵理直氣壯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大爺的,能不能等我緩口氣”。
才抬頭的那一瞬間顏角角又馬上露出非常完美的圓弧微笑,把他的保溫瓶的瓶蓋給扭開。
“謝老師,您請!”
這個男的叫謝憶晨,是顏角角在劇組這段時期的上司,是她服務的對象,也是這部劇的男主角。以前是個愛豆,現在轉型做演員了,演技賊差,說白了也是個帶資進組的。
“咕嚕,咕嚕...”他仿佛渴得很,喝的很急,喉結不斷地在滾動,溫暖的晨光穿梭過茂密的樹林,一條亮閃閃的金線剛好把他的下顎線勾勒出優美的弧度。
她好像也有些口渴,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若不是這段時間被他當做女傭一樣地對待,她還真的可能被他人畜無害的皮囊給騙了。
“你在發呆嗎?”
磁性的聲音將顏角角短暫休眠的大腦叫醒,她回過神來自然而然地接過他將近喝空的水瓶。
“嗯?沒有啊,我...我該換班了,小黎剛剛給我打電話他已經到片場了!那謝老師,後麵的拍攝就辛苦你了!”明明已經轉身要走了,又扭捏地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再沒等他作出回應,顏角角就迅速地消失在他的眼前。
下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以上發生的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荒山野嶺熬了一周大夜的她終於可以下班了,顏角角跟換班的助理小黎交接完相關事宜後,就坐上了劇組專用的大巴車離開了影視基地。
從影視基地到市區路途要將近三個小時,顏角角不停的翻看微信,卻一直沒有等到那條她期望的訊息,疲憊感開始慢慢擴散至全身,不知不覺中她的眼皮開始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