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財知道張曉磊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可是他也沒想到報複來的這麼快這麼狠!
“張師長,難道沒得商量了嗎?”王道財眼底閃過一抹深深的怨恨,不過他適時的低下頭,掩飾的的非常好。
“你說呢!”張曉磊從來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人,誰對他好,他能十倍還之;如若惹惱了他,他能百倍報複!況且他必須要給二團戰死的近八百戰士一個交代!
王道財聞言知道張曉磊心意已決,自己多說無益,他將求助的目光轉向了在張曉磊左手邊鄉紳地主的座位。
“李員外……”他叫的是那個布匹商人,那人為了能夠逃一點日本人的稅,平日裏可是沒少討好他。
可是那個胖子白塹的臉上,立馬浮現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他卻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曉磊上方寫著“明鏡高懸”的牌匾,似乎那上麵有什麼東西深深吸引著他。
“陳老先生,您……”話說了一半,他就咽了回去,因為那個被他稱作陳老先生的老者本來一直在閉目養神,王道財說話的時候,輕輕的鼾聲卻是從他的身體裏傳了出來,貌似已經睡著了。
再看其他人,這些鳳山縣的大人物都對王道財避之不及,仿佛他是瘟疫一般,隻要碰上就會被傳染一樣。
王道財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
他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身體也佝僂了下去。他也知道這些人自己是指望不上了,當年自己是酒井義男身邊的紅人時,他們自然是爭相巴結。如今他落難成了階下囚,人家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對得起他了。
這一瞬間他突然感覺索然無味,他拉過了站在一旁已經有些愣神的王甘。
“甘子,你叔叔已經年近半百,白頭發都長了不少了,死了也沒什麼。你卻不同,你還年輕,你爸媽死的早,我一直替他們照顧你,現在也有二十一年了吧。你也算我的半個兒子了,替我照顧好飯莊和你那才十三歲的弟弟。他還不懂事,你不要讓他參與到戰爭中了,能讓他娶個媳婦,過好下半輩子我就知足了……”王道財說道最後,聲音都漸漸低了下去。
“叔叔!您……”王甘一下跪倒了地上,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他不想死!可是他也不想讓自己的叔叔死。就像王道財說的那樣,他三歲喪父,九歲喪母,之後便一直靠王道財生活,這些年他一直對王甘不錯,真的如親生父親一般!現在他還把活下來的機會留給了王甘,這讓王甘如何不哭!
“好孩子,不哭!”王道財抱住了跪在地上的王甘。
這段時間,在場的人也沒有打擾他二人。
“壯士,給我一把匕首吧!”隻過了一小會,王道財就恢複了情緒,轉身對一旁的陳鐸道。
陳鐸聞言也不遲疑,就將靴子裏的匕首給了他。如果他敢耍花招,陳鐸自信能夠一招製服他。
王道財接過匕首,割斷了身上的繩子,掙脫了王甘,王甘身上綁著繩子自然也是沒辦法製止他。
“張師長,還望你信守承諾!”他老老實實的向張曉磊行了一禮,並沒有耍任何花招。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們師長向來是言出必行!”劉大柱接口道,不論王道財做過什麼,至少剛剛他毅然把活命的機會留給了自己的侄子,這多少贏得了劉大柱這個窮苦出身的人的一點同情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