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衣在門外的石階上抱著雙膝坐著,雙眼沒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與蘇瀾衣一同在門外的王實在這會背著手在門外的行廊裏從左邊走到右邊去又從右邊走到左邊去,這樣來來回回的走了不知多少回合。
王實在幾度想要靠近蘇瀾衣,但是又怕打擾到她的思緒便隻好自己一個人在那裏徘徊。
“剛才我摸了他的脖頸,胸下以及肚臍周邊,他的心肺等器官皆已生機枯竭救與不救都無關緊要了,死去隻是時間問題,拖得越久痛苦也就越深。”蘇瀾衣撐著頭閉著眼漫不經心的說道。
“他真的沒救了嗎?”王實在停下腳步來開口問道。
“是的,沒救了,你想知道是誰下的毒梁依到時候會告訴我們的。”蘇瀾衣睜開了雙眼盯著遠處的院牆看去。
“那我們現在什麼都不做嗎?還是說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嗎?”王實在表現得有些焦急。
“不是我們什麼都不做而是你什麼都做不了,我在等梁依的決定,她下了決定我就會出手,而你需要閉上嘴看清楚我做的一切記下我做的一切,然後再思考一下如何自救,畢竟你們也是中了蠱毒的隻是爾等的蠱毒現在症狀不深隻存在於四肢上,若是毒素擴散或是其存在時間過長就不好說了。”蘇瀾衣將一件挺痛苦的事情給說得風輕雲淡的,話語中沒帶多少感情,就連說話的聲調都沒有太多的起伏。
“姑娘你說這些話的時候也太過於平靜了,不是一個醫者該有的狀態,我現在很懷疑你出現在的目的。”王實在站立於門前,眼眸中閃爍著犀利的光,緊盯著蘇瀾衣怕她下一刻就不見了。
“我不是一個醫者,我甚至連基礎的醫藥知識都不了解,我在做我認為值得做的事,你可以理解成做這一切都是隨我高興,反正我不會解釋得太多,是非功過都與我無關,那些東西隻是他人的片麵言語罷了。”蘇瀾衣大大的伸了一個懶腰,舒舒服服的將後背依靠在柱子上。
“姑娘這般似乎太過無情了吧!”王實在的眉頭皺了皺,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蘇瀾衣沒有回答,依靠在柱子上閉目養神。
門打開,梁依從門裏走了出來麵無表情對著空氣說道:“讓我父親清醒過來吧,一炷香的清醒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是求之不得的事情了。”
“給你父親灌一碗參湯吧,讓他先活過來,不然現在以他的身板是撐不住的,對了還得再準備一盆子的黃酒。”蘇瀾衣眼眸未曾睜開懶懶散散的吩咐道。
“一切都會給你準備好的,若你不能讓我爹如約而醒,我是不會放過你的。”梁依說完話後就拖著疲憊的身影離開了這裏去做準備了。
百十來根白蠟燭在燃燒,屋子裏明若白晝,當然整個屋子裏的溫度也是極高的,身處其間和在蒸籠裏一般,雖然這屋子裏悶熱至極但是裏麵的人一個也沒有退出去的打算。
屋子裏站著的有三個人,滿頭大汗衣衫盡濕的梁依,端著一個盆子汗水將頭發打濕了的王實在,還有就是零星汗珠掛額頭的蘇瀾衣。
蘇瀾衣將一個小竹管的塞子給拔出來,然後放到王實在端著的盆子裏泡了一下拿出來;一隻手持竹管兒,一手捏住床上躺著的人的下巴,稍微一使勁就掰開了他的嘴,隨後將竹管中的東西全數給灌了進去。
這些事做完後用右手覆蓋在他的脖子上方緩慢的向肚臍的地方撫去,就這般的手法往複三次後她就停下手來靜立於一旁。
汗水將發絲都打濕透了貼附在臉上,梁依見蘇瀾衣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便開口問道:“這就完了?”
“莫慌,等到藥效發作就好。”蘇瀾衣回答道。
時間若流水轉眼間一盞茶的時間就到了,蘇瀾衣麵無表情的抓起躺在床上之人的右手,用小刀在他的手掌上劃開一道口子,然後將這支手臂給垂放在床沿上,任由血珠子滴落到床沿下放著的木盆裏。
“接下來的時間就留給你了,我出去了。”蘇瀾衣一邊擦拭著小刀上的血跡,一邊頭也不回的向著房門的方向走去。
隨同蘇瀾衣一起離開的還有王實在,他在出門前點燃了一枝香,出門後又順手把房門給帶上了。
鬥笠形狀的白瓷大碗,碗底放著一塊乳白色的豬油,將煮麵的清湯淋在上麵,隻見得油花四散開來,然後將煮熟過白的細麵給撈進碗裏,放鹽,放醬油,放醋,撒上蔥花再在碗邊臥上兩顆黃白相間的荷包蛋,如此這樣一碗清湯小麵便做好了,賣相樸素,味道平淡。
蘇瀾衣與王實在一幹人等每人手裏都有這樣一個大碗,吸吸呼呼的吃著麵條,也不見交流,不久後碗裏隻剩得油花泛泛,三兩顆蔥花散落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