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已結,人群散去。
“吉伍,你說常思遠真的隻有十一歲麼?”
謝頤棣想起了自己十一歲時,還帶著小皇弟逃了太傅的課,一起到結冰的湖麵上鑿冰抓魚來著。
雖然如今的自己也能一眼就看出王氏並非自盡,可自己早已及冠。
而常思遠隻有十一歲,卻已經能分析出一個人的死因,並找到指認凶手的關鍵,麵對屍首亦是從容不迫。如此縝密的思維和強大的心智,出現在一個隻有十一歲人的身上,真的讓人震驚到產生懷疑。
“主子,沒有錯,屬下調查到的,常思遠確實隻有十一歲,乃是安順八年生的。”
吉伍十分認真地回答,卻發現自家主子並不做聲,默默地運動輕功飛走了。
“主子,等等我!”
吉伍單腳一踏,飛速追了上去。
王家二老此刻正雙雙跪在了常思遠麵前,感激涕零。
常思遠哪裏敢受他們的跪拜,同王陽剛、常學書一起把他們給攙扶了起來。
“若不是恩公挺身而出,小女所受冤屈恐怕難以大白天下。小老兒無以為報,願為恩公當牛做馬報答大恩。”王氏老爹深深一拜,家中窮苦,隻能用這種方式報恩了。
“老人家不必如此,小子也是正好遇上了。身為讀書人,聖人弟子,遇上不白之冤,理應挺身而出的。”
看著白發蒼蒼,身形枯瘦的兩名老者,常思遠心中五味雜陳。雖然今天幫助了他們,可天下還有更多的像他們一樣的人,一無學識,二無錢財,也隻有受人欺淩的份。
此刻,常思遠不禁想到一句詩,“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以前,常思遠不理解這為什麼詩人會發出這樣的感慨,但現在他感受到了。
常思遠從胸前掏出來五十兩銀票,這原本是打算用來打點知府皮大人的,但是現在用不上了。
“老人家,這些錢您拿著,把死者安葬了,剩下的留著生活。”
“哎呀,恩公,這我不能要啊。”王家二老感恩還來不及,壓根不會再要常思遠的銀錢。
“老人家,您就拿著,我們也隻能幫你這些了。”王陽剛在一旁說道,又幫著把錢塞進了王家老爹的口袋裏。
王家老爹又把錢給拿了出來塞給王陽剛,王陽剛又塞了回去。
這種場麵像極了正月親戚給紅包的樣子,常思遠最是怕的。轉過身,發現符大人已經出了府衙大門,常思遠連忙追了出去。
“符大人,您等一等。”
常思遠一跟過來時,符椿就發現了,故意放慢了腳步,常思遠叫他時,立刻就轉過了身。
“常公子有什麼事?”
常思遠走上前去,躬身行禮,說道:“符大人,小子有一事相求,還請符大人幫忙。”
符椿會心一笑,還真被殿下給料到了,常思遠果然會請自己幫忙。
“常公子有什麼事不妨說說。”
常思遠抬起頭來看向符椿,膚色很白,眉眼處有些褶皺,嘴邊是淡淡的笑,頭上罩著一方紗帽,若是頭發白一些,那真的活像電視劇裏的東廠大太監。
常思遠拿不準符椿的想法,隻能一五一十地開口道:“符大人,曆秋山上盤踞了一群匪徒,我與同窗來秋舛府趕考的途中就被他們給攔住了,不僅搶奪了錢財,還打傷了我和我的學兄。實在是一個禍患,若是不將他們鏟除,勢必會有更多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