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精致的院落裏,一男子正手執毛筆,低頭處理事務。
“主子,蓬遠樓那有個賭局,竟是用今年院試的考子來賭的,實在是目無法紀。”一身穿黑色束身衣的男子進來稟報。
男子抬起頭來,露出了俊俏而穩重的容顏。
“這種事就算是在京城,也是常有的。隻是京城裏的人做得隱蔽些罷了。”
“是屬下見識少了。”
“這不怪你,這些事平日裏你也見不到。”
“可律法中早已規定禁賭,屬下隻是沒想到秋舛府的人竟如此明目張膽。”
男子聽後,爽朗地笑了,“你還是太老實了,不知道這天高皇帝遠的好處。說說看吧,都有哪些人在牌子上。”
“一共四人,是秋舛府和另外三府的案首。其中那叫馮峰的人呼聲最大,押寶的人最多。”
“哦,可有一個叫常思遠的?”
“有,掌櫃的說他與那馮峰約定了比試,許多人都等著看結果。但由於常思遠的年紀尚小,許多人都押了馮峰。”
男子聽後,劍眉一挑,回憶起昨日的場景。
常思遠分明是沒有答應和馮峰比試的,如今卻有話說他倆在比試,真是有趣。
看來,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被人視為眼中釘了,做此局的人,也算不得什麼高明。
隨後,伸手從抽屜裏拿了兩大錠銀子出來,往黑衣人的懷裏一丟,說道:“這些銀子,都買常思遠勝。”
“主子,全買常思遠?”黑衣人很是吃驚,主子居然也要賭?堵就算了,應該押馮峰才保險啊。畢竟在他看來,年紀小的肯定是不如年紀大的閱曆足,勝的幾率不大。
“對,全買他。”男子點頭,語氣裏並無猶豫,他倒是要看看,常思遠到底有多少本事。
若是他真贏了,說不得自己還能小賺一筆不是。
常家小子,你可得好好考。
黑衣人拿著銀子往蓬遠樓而去,路上思索著,主子看人的眼光從來不會錯,說不定那常思遠確實有幾分學識。
對,要相信主子才對!
於是,他掏出懷裏的十兩銀子,並在了自家主子的一起,樂嗬嗬地押寶去了。
常思遠並不知道後來會有人在自己身上押那麼多銀子,出了蓬遠樓後,去到秋舛府衙看了一圈,又回客棧看書了。
很快,四府同考的院試拉開了序幕。
院試的許多步驟都與府試大差不差,從排隊到搜檢,從唱保到入考棚,常思遠已經十分熟稔。
院試與府試不同的是,隻有兩場考試,考試內容與府試亦是變化不大,分為正試和複試。
一般在第一場考試時,就得刷下來一大半人,而隻有通過第一場考試的人,才有資格參加第二場考試。
考試前,常思遠已經有些失眠了,晚上有時候睡到半夜,會緊張得睡不著。總覺得這次考試比以往重要得多,不僅僅是因為功名,更多的還有來自夫子和家人的期盼。
還有就是王陽剛對自己的信任,以及對張偉的承諾,隻有中了秀才,得了案首,才能有機會,有身份地替張偉和自己討回公道。
考前兩天,郭夫子就收到消息,說抓住的兩名匪徒在牢裏自殺了,死前還強調一切都是他倆見財起意,這才不小心傷了人,並以死謝罪。因此,這件搶劫案就這樣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