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府衙放榜,常思遠打算跟王陽剛和張偉一起去看榜。同去的還有常飽以及王家的兩個小廝,郭夫子以及常慶老爺子等人則在客棧裏頭等消息。
幾人走到府衙前,榜單下早已圍得水泄不通。王家的兩個小廝自告奮勇地擠了進去,常飽自然不甘落後。常思遠三個就在旁邊的茶攤上叫了三杯茶,找了個桌子坐下等著。
此時的張偉已經緊張得連茶碗都拿不住。
常思遠見狀安慰道:“張學兄,不要太緊張,按照夫子對你答卷的預測,應該是榜上有名的。”
“思遠,我知道的,但沒有得到結果,我這心裏就安靜不下來啊,壓根做不到像你們兩個這樣氣定神閑,成竹在胸的。”張偉說話都有些打哆嗦,這是緊張得過頭了。
“我想郭夫子說得是不會錯,張兄盡管把心放在肚子裏,等我家那兩個小廝把好信兒帶來吧。”王陽剛出聲說道,雖然他清楚自己的學識,但最主要的還是他對科舉功名並不看重,這才能氣定神閑。
“有你這話我就安心了些,依我看你們倆人肯定是榜上有名的,思遠肯定是在前頭。”
王陽剛聽了立馬笑著附和:“張兄說得對,我也是這般想的呢。”
“府試佼佼者眾多,還是得等結果。”常思遠謙虛地說,雖然他覺得自己答得不錯,但到底合不合考官的心還未可知。
“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早那麼一刻鍾交卷就能得頭名似的。嗬,真是可笑可歎可蠢呐!”
一陣陰陽怪氣的嘲諷聲響起,常思遠轉過身一看,竟是考試時對麵的那位兄台。
此時和他坐在一桌的人正笑得前仰後合,嘲笑得十分明顯,更有人奉承道:“李兄說得太對了,有些人就是太陽底下睡大覺,白日做夢!哈哈哈……”
見常思遠看了過來,那被稱作做李兄的人挑釁地對著常思遠豎起了小拇指,還勾了勾指頭,伸進鼻孔裏挖了挖,又對著常思遠彈了出去。
我嘞個娘哩,這人也太惡心了吧!
常思遠趕忙歪過身子躲開,不管他有沒有真的挖出什麼,但就單單那個動作就足夠讓人反胃的。
“李兄,你我好像並無仇怨吧,幹嘛這樣針對於我?”
“你是誰啊,誰針對你了,有什麼證據是我針對的是你了?”姓李的站了起來,指著常思遠紈絝地說道,另有同黨應和:“就是,就是,拿出證據來啊!”
“呸!我們幾個眼睛可都看得真切,耳朵也聽得清楚。方才我們談到放榜的事情,你就說什麼不知天高地厚,不是針對我們是什麼?”王陽剛怒氣衝衝地瞪著對麵。
“哎喲,你們還是有明白人嘛。你個娘娘腔比他倒是強一些。”姓李的嗤笑了一聲,勾起嘴角輕蔑道:“嗬,你們可知道我是誰?我關係可硬著呢,家裏有人是在京城裏當大官的,這州府裏的官員見了我都得敬著的。”
“嗬,所以呢?”常思遠也學著對方的語氣說道。
“所以?用你的榆木腦袋好好想想,就憑你也妄想頭名?這頭名可是非本少爺莫屬了!”姓李的拍著胸膛,十分高傲。
哇靠,安順朝的世家子弟都這麼牛的嗎?明目張膽地暴露了科舉的暗箱操作呀,大庭廣眾地在這炫耀,到底誰是榆木腦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