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月來,身邊有幾道若隱若無地視線,隻因自己公事繁忙,忽略了。
細細想來,確有漏洞。
“來人,把府中上下所有奴才叫過來。”
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渾身上下散發著濃濃怒意。
下麵的人也是聰慧,一下就想到這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很快下人來報,說是有兩個平日給夫人送餐食的不見了,其餘都來了。
好在平日就對過這些下人有所防心,每人身上有獨製的香粉,隻要配上一點顯香,就能清晰地聞此人都與哪些人接觸過。
且此香可一月不消。
“去查,三日內必要找出那兩人。”
蕭府這邊,墨染將雲夫人放入馬車內,雲夫人端坐好。
平靜的像是劫的人不是她一般。
“雲夫人,似乎不是很意外。”
“能如此大費周章劫我的,要麼是我的仇家,要麼是以前的故交。你們沒有殺我,說明是後者。聽你的聲音,年紀不大。我想應當是故交晚輩或是我的晚輩。”
蕭梧寒摘下雲夫人的麵罩,雙手回禮,;“晚輩工部侍郎蕭潤澤之子,方才汙穢場麵,情急之下才讓夫人以此遮蓋,晚輩在這賠個不是。”
“無礙,曾經多少場麵沒見過,到底是你有心了。”
馬車上兩人將這些年的事一一說盡,當聽見雲兮辰還活著時,她還是沒忍住,泣不成聲。
蕭梧寒安撫好雲夫人後,派人去太子府送去了消息。
太子沒想到,這林翰升膽子居然可以這麼大,要不是蕭梧寒派的人說,他此刻定要狀告到父皇那。
第二日,林瀚升下朝時,蕭梧寒叫住他。
“林尚書請留步,聽聞前幾日令千金突然臉生紅瘡,晚輩這裏恰好有些治紅瘡的妙藥。”
林瀚升正為秦舒顏的事情憂慮,這會聽到蕭梧寒提起紅瘡的事情更是有了一股無名火。
“我們家的家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這句話才說完,林瀚升就聞見蕭梧寒身上熟悉的香味,他的眸子眯了眯。
試探地開口:“蕭賢侄,近來可是好有雅性,莫不是吃裏扒外,沾了庸脂俗粉。”
“林尚書,可會說笑了,隻不是近來遇到了舊識故人,晚輩過去多坐了一會,恐怕是熏香所致。”
正當林翰升還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落宬熙來了,隻好甩了甩袖子,冷哼一聲,走了。
“蕭家小子,你跟那老狐狸說了什麼?竟然他夾著尾巴走了。”
蕭梧寒向落宬熙說了來龍去脈,聽完落宬熙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花樣真多,下次看見他非得打他一頓。”
“算了,還是現在吧。”
落宬熙對身邊的人小聲說了幾句,便同蕭梧寒說:“不知雲夫人現在身處何處,可否去探望一番。”
林翰升還沒到家,就被人潑糞水,弄了一身騷回家。
下人們各個有眼力的遠離了幾分。
林綰顏遠遠看著自己的父親,眼底的情緒很複雜,到底是高興多一點,還是難過多一點呢?
她自己也不清楚,反正現在她並不開心。
母親身邊送餐食的,是自己替換的,逃跑也是她留的門。
甚至母親這件事,都是她告訴蕭梧寒的。
母親在後院這麼多年,從來不與自己主動親近,對任何事情也是毫不關心。
可她卻親眼看見,像母親這樣不苟言笑的人,居然也會對一幅畫像,哭得傷心欲絕,偶爾也會露出她從未見過地笑。
母親笑起來很美,她長得很英氣,笑起來時仿佛能瞧見從前恣意明媚的樣子。
她想母親應是自由的,她此生無法改變父親所做,但她能做的就是讓母親回到從前,回到屬於她的地方去。
她那麼處心積慮去偶遇落微,去蕭梧寒那博信任,總算結果不算壞。
她有那麼個幾個瞬間是羨慕落微的,她有父母疼愛,有哥哥護著,也有摯友相伴。
若是沒有這些事,或許她也會和她成為好友,以姐妹相稱。
“香茗,我有些餓了,去拿些吃食來吧。”
不得不說,毒藥是有些難喝,連從小喝黑乎乎的藥的我,居然也會覺得有些難喝。
不知道我死後,嘴唇會不會發黑,要是變醜了,娘不喜歡我了怎麼辦。
娘你會為我難過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