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了他傷心的回憶,他說著說著就痛哭起來,旁邊人紛紛安慰他,他又灌了自己幾口烈酒,才把哭聲稍微壓了下去。
這一頭大叔悲痛著,另一頭有個婦人恐懼著:“那一次村長及時出來給皇家軍們送糧食,說好話,皇家軍們沒禍害太多人就走了,要我說還是去年那次最恐怖。簡直是一群閻王兵啊!”
她停頓了一下,用滿含恐懼的眼神看著村裏人,說:“你們還記不記得啞妹?幾年前從外村跑來的,在村裏流浪,撿東西吃,久了也就住下了,每天在村裏晃蕩,有時村裏人也會分點食物給她,來的時候才八九歲,皇家軍進村那年,她大概是十五六歲了。那時候村裏每家每戶都被掃蕩了,沒人注意到住在村外破屋裏的啞妹,後來皇家軍走了,在村外樹林裏看到啞妹的屍體,身上到處被弄得血肉模糊的,下麵破成了一個大洞,什麼都塞在裏麵呢,泥土、樹枝、石塊、果實!哎呀,那得多痛,我都不敢想她臨死前受了多少苦!那丫頭真是一生命苦,希望她今生把苦受盡了,轉世能做個健康快樂的人!唉……”
大家紛紛說起自己當時的遭遇,痛斥皇家軍的畜生行徑!
“這真是個最壞的時代,貴族們高高在上,縱情享樂,視窮人如草芥。又連續幾年發生了寒災,糧食沒有收成,餓死了多少人,但是權貴們的糧倉裏寧願囤著糧食任其發爛,也不願意分一丁點兒給窮人!”副村長奎德說。
“這真是比不上前麵那些好時代啊。”人們也紛紛感歎。
“蘭徹斯特現在到第十九世了吧,早就爛得不行了!沒有才能的世家弟子們牢牢占據著國家上層,做出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為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利益,誰來管過百姓的死活,國家的死活!”諾維奇的隊伍裏有人說。
“那些權貴子弟們從小就含著金湯匙出生,他們和普通老百姓完全不需要打交道,他們哪裏知道什麼是百姓,什麼是窮、苦、餓!”有人附和。
“根子都爛了!”有人說。
“早些年我爺爺還說十七世在的時候不好,現在看那時竟然還比現在好得多!至少那時十七世不興每年舉辦那麼多豪華宮廷宴會,現在這個十九世,什麼都不幹,就知道辦宮廷宴會!現在整個國家老百姓饑寒交迫,我聽說十九世辦一次宮廷宴會的花銷夠全國老百姓吃一年!我就等著看這十九世什麼時候把這個國家辦垮!這樣的國家,不要也罷!”有人感歎。
“所以人民軍要給所有可憐的老百姓建立一個有新的希望的國家!”諾維奇說。
“對!”
“沒錯!”
大家紛紛附和。
“現在,大概隻有雲滄國是個安樂鄉了吧……”
“真希望我們的國家也像雲滄國一樣美好安寧!”
“生不在那樣的國家,能去看看也好啊!”
“真想去雲滄國看看啊。”
這個夜裏,所有人都抒發了憤懣,最後也表達了向往。
夜色濃重,星星在夜幕裏聆聽著一切,月光在山穀裏靜靜流淌,大地上一片銀白。
村公社的門打開,村民們從公社裏走出來,三三兩兩分別回家,濃厚的夜色裏寒風吹來樹木摩擦間奏起的沙沙小調。
權貴們的音樂是圈養起來的樂師用精湛的技藝演奏的,百姓們聽不到,但是大自然會給所有人關愛,無論多麼貧窮困苦的人都有自然來給他奏樂。
品著飽含山林聲音和味道的風,有一個村民大叔在回家路上說:“風裏有雪的味道了,冰穀的雪估摸著要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