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頂奢酒店
豪華的套房中一片黑暗，99層樓下的都市燈火繁華，映照出落地窗前佳人曼妙的身姿，煙霧由她指尖緩緩升起，融入夜色中。
啪————房間的燈被打開了。
“怎麼不開燈。”低低的嗓音響起，他看著麵前背對著他的女子，一襲黑色長裙，一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中香煙靜靜燃燒。
“呀，凜風～”女子驚喜地轉頭，聲音裏是毫不加掩飾的誇張做作，“你來了呀，阿梨好想你的。”
她說著將香煙丟入杯中，眼睛帶著笑走向男人。
“阿梨……”凜風望向這個妖嬈又美豔的女人，像一隻小狐狸。
可是就在兩個小時前，可愛又溫柔的小狐狸才手刃了仇人，將他的身體打成了篩子，而現在卻在此與他調笑。
凜風自小與她一同長大，不是正常孩童那般快樂地長大，是在一片血腥與暴力的環境中強者生存。
他們是孤兒，也是從無數孩童中篩選培養成為的特工。
第一次看見花梨，她渾身破破爛爛，但從衣料的華貴程度也能感覺出這個女孩的不一般。
那時他被打的站不起身，眼前一片血色，隻記得抓住了一個很柔軟絲滑的東西，自記事以來自己從來沒有接觸過這般舒服奢侈的衣料。
沉默寡言的小女孩看著周圍的血腥，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眼中有懼色也有恨意。
後來他才知道，小花梨曾經也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公主，家中世代從商，但她的叔舅為了爭奪財產，雇凶殺人，而母親就在她麵前被侵犯致死，她被姐姐捂住嘴躲在密室，眼睜睜見證了悲劇的發生。
“想什麼呢，呆子。”
凜風出神間，花梨已經笑眼盈盈走到他麵前，摟住他的脖子。
他們的關係，似朋友也似戀人。
“阿梨，大仇已報，這一切都結束了。”
“結束？”女子嗤笑一聲，“你以為上麵的人會放過我們嗎？這輩子踏入這條道，就沒有回頭的說法。”
“可李哥答應過我們的…”
“別做夢了，風。”花梨放開他，再次點上香煙，“他們的話從來信不得，不過是用來騙你這種傻小子的說辭罷了。”
她眯著眼感受尼古丁的刺激，煙霧繚繞間竟美得有些不真實。
李明那個老小子，嘴裏沒一句真話，從小到大不知道上了他多少次當。
不過這次她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反倒是覺得如釋重負，二十多年的壓力一下子在她開槍爆頭的時候就消失無蹤了。
苟活這麼多年，殺死那人才是吊著她的一口氣。
心願已了，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凜風看著她嘴角勾起的弧度，但卻覺得冰涼。
“我也不值得留戀嗎？”平靜地問出這句困擾他多年的話，“我們之間究竟是什麼？朋友？戀人？還是隻是你的玩物？”
花梨一臉吃驚地看著他：“風，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他知道她又在演戲了。
“我們當然是——天下第一好咯！”
說完便自顧笑倒在沙發裏，任由自己陷進柔軟的沙發。
留下一聲重重的摔門聲，男人離開了房間。
笑聲不絕，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這是她在世界上的最後幾個小時了，早在任務結束回來她便吃下了托關係弄來的慢性毒藥。
正如她所言，這世間再無任何值得留戀的地方。
凜風是她灰暗人生的光，可那並不是愛情，是風雨同舟的扶持，是相依為命的依靠。
她厭惡這裏，厭惡這個城市，厭惡這個世界。
之所以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不過是為了黃泉路上能夠有顏麵見到她的父母。
不過這不重要了，這麼多年他們可能早就轉世投胎了，他們不在乎了，離開的姐姐也不在乎了，唯一被困住的人隻有她。
腦袋開始昏昏沉沉，她知道是藥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