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斐挑的是前兩個月新開的川菜館，廚師都是老板花重金從挖過來的，味道應該挺正的。
將車停在停車位，兩人下了車。
祁奚掃了眼周邊，“我請客，你該挑自己喜歡的地方。”
沈行斐懶洋洋地攬住祁奚的肩膀，靠衣服點綴的乖巧全然消失不見，“這家挺有名的，我想來很久了。”
祁奚聳了聳肩，甩不掉。
就在他放棄時，沈行斐倏地望向右前方，眼神和凍刀子似的，他不明所以地順著目光看過去，不遠處有兩個小姑娘正跟鵪鶉似地盯著腳尖。
沈行斐才不想祁奚看別人。
他捂住祁奚的眼睛，而後悶聲悶氣道，“我們下車的時候她們就在了，直到剛剛都還在看你。”
祁奚視野驟然變暗。
看誰還不一定呢，他沒好氣地拍下沈行斐的手，“別再鬧了，早點進去就行。”
話是這麼說，祁奚還是朝沈行斐伸出了右手。
這樣做的原因他分不清，不知是在哄沈行斐，還是他也挺小心眼的？
沈行斐緊繃著的臉瞬間緩和。
他擔心會錯了意，愣著半天也沒個動作。
祁奚歎了口氣，半點不含糊地拉著沈行斐就朝店裏走。他算是看清楚了，他倆都不太適應這段關係的轉變。
從愛變相愛。
從逃避變麵對。
一個在不熟練地接受，一個在笨拙地改變，是不相上下的兩個人。
沈行斐反客為主，“怎麼突然牽我了？”
“想牽。”
祁奚話音剛落，沈行斐沒來得及雀躍，就聽見了另外兩道聲音，是剛剛看祁奚的那兩個女生。
“我猜對了，說好的今晚你請看電影。”
“嗚嗚嗚，磕到真的了。”
“我就說嘛，他倆看著就很配，不是一對是什麼？走了走了。”
“我以為是兄弟。”
“下次不能盯這麼久了……”
後麵的聲音越來越小，聽得不太真切，但也不重要。
“很……配，”沈行斐念出了聲。
他喜歡這兩個字。
很喜歡。
祁奚裝作沒聽見，往裏走的速度快了些。
沈行斐捏了捏祁奚的指腹，沒多說什麼跟上了步子。店裏的人不多還算是安靜，他倆沒選包廂，挑了個靠裏的位置坐下。
祁奚把平板遞給沈行斐，提前道，“以你的喜好為主。”
“嗯。”
沈行斐光嘴上應得好好的，點的菜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
祁奚去了幾道重口味的菜，在問了服務員後又往上加了燒什錦和糖醋脆皮魚，還添了個例湯。
服務員倒好茶，接過平板禮貌道，“請二位稍等片刻。”
“嗯，麻煩了。”
等服務員走了，祁奚才有空望向沈行斐，黑眸含星，點點笑意讓他想起了橙子樹間細碎的陽光，明媚灼人。
他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晚上吃清淡點比較好。”
“我明白，”沈行斐沒信祁奚的借口，挑了挑眉，“下次我們中午再來一趟。”
祁奚點點頭。
這樣的沈行斐讓他難以招架。
他緊握著杯子，硬著頭皮說了真心話，“你笑得很好看。”
比麵對周醫生時難得多。
但人總要學會坦白。
許是快到七點，店裏人來人往，鼎沸群聲，不及一人言。
沈行斐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半晌後才喃喃道，“我也覺得。”
剛開口，恨不得就扇自己一耳光。祁奚好不容易誇他，腦海裏閃了那麼多話，結果他來了句這麼自戀的回答。
後來居上的羞憤讓人在吃飯時沉默寡言，本來他倆吃飯時就不怎麼說話，這下交流幾近於零。
祁奚清楚緣由。
他時不時往沈行斐碗裏夾菜，確定人能吃飽就行。
反正他吃得挺開心。
這家味道不錯。
祁奚看了眼埋頭呆吃的沈行斐，也不確定他下次願不願意來。
回家的路上，祁奚沒忍住笑出了聲，“還氣著呢？答得挺對的啊。”
沈行斐握著方向盤的手更用力了，“比剛剛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