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雪紛紛。
包廂裏暖洋洋的。
祁奚端坐在沙發上,眼神透亮,臉頰上染著淡淡的粉,透著一股子說不出來的乖巧勁。
和清醒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格外勾人。
似是聞到空氣裏熟悉的味道,祁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直到撞進沈行斐的懷裏。
絲絲涼意,短暫地喚醒了某個醉鬼。
“沈行斐,想回家。”
祁奚拖曳的尾音帶著幾絲委屈。
很嬌氣,是平常聽不見的聲音。
沈行斐垂著眼眸,靜靜地看了片刻,旋即認命般地將人攔腰抱起。
見到人的那刻,
來時的怒火便已銷聲匿跡,無處可尋。
祁奚也不掙紮,隻在懷裏輕輕蹭了又蹭,調整好姿勢便沉沉睡去。
溫熱的呼吸落在胸口處。
有種被依賴的錯覺。
沈行斐眼底含了絲笑意,抱著人,抬腳往外走去。
沙發對麵,程樂被忽略得徹徹底底,咬了咬手指,感覺有些心酸。
但想到祁奚,終究是沒忍住冒了個泡。
程樂借著朦朧的酒意說道,“自由自在的才快樂。”
往外走的沈行斐微不可察地頓了頓,輕聲道,“不夠嗎?”
像是回答,又像是疑問。
沒想到沈行斐會回答,
程樂的酒意散去了一大半,正猶豫著怎麼回答,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包廂門口。
有些狐疑。
難不成是他聽錯了。
*
上車時,遇上點困難。
“不要……”
祁奚嘴裏嘟囔著,手上緊緊拽著沈行斐的衣領,絲毫不肯鬆手。
沒辦法。
沈行斐歎了口氣,略微艱難地抱著人一起坐了進去。
來時西裝革履,現在多少有些狼狽。
沒心沒肺的小酒鬼卻窩在懷裏睡得正香,軟乎乎的。
像這樣乖一點,該多好。
沈行斐低頭親了親祁奚的發絲,輕柔而珍重,眼底卻是壓抑不住的陰鬱和偏執,在無人注意的角落裏泛濫成災,叫人望而卻步。
車內的燈光昏暗。
許特助看不清沈行斐的神情。
隻覺得本就稀薄的空氣,變得有些凝滯,腳下不自覺地踩了踩油門。
沈行斐抬頭輕掃了一眼,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卻並未出聲。
而是眷戀般地抱緊懷裏的人。
如同惡龍守護著自己的寶藏,不叫人窺見半分。
程樂是祁奚為數不多的朋友之一,他說的話不會是空穴來風,可沈行斐不想懂,至少此刻不想。
半小時後,車開到了公寓。
酒勁上來的祁奚難受得直哼哼,又不肯離開沈行斐半步,和個不倒翁似的在屋裏跟著晃悠。
黏人。
但甘之如飴。
沈行斐攬著祁斐的屁股將人托舉起來,任由他在自己頭頂搗亂,另一隻手則是抽出空來給祁奚衝蜂蜜水。
頭發被人揪得生疼。
依舊麵不改色。
冰箱裏的蜂蜜是常備的,沈行斐的動作也是熟練的,隻有身上的樹懶是不常有的。
衝好的蜂蜜水放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