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韓陽剛出浴室,用毛巾簡單擦擦還在滴水的頭發,走到窗邊。
低頭看著瓊海市中心的夜景,指間夾著根煙,燃起猩紅的色彩。
門口傳來一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他走過去,打開門,女孩一張糯軟淨透的小臉出現在眼前,抱著被子,一臉無辜。
見此情形,韓陽忍不住眉心輕佻,眼神諱莫如深。“你這是﹍﹍”
“你別誤會啊,我就是看你孤單,想陪陪你,抱著被子是因為我怕冷。”
沐若惜俏臉泛紅,趕緊解釋。南方沿海城市,冬天屋內並沒有暖氣,空氣濕冷。
這對於從小生長在北方的她來說,多少有些不太適應。
聞聲男人眼瞳深眯,凝視她三秒,緩緩側身讓出空間。
她這才抱著被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
最後是沐若惜在床上躺著,韓陽在地板的軟毯上躺著。
“想說什麼”慵懶繾綣的聲音自床下傳來。
“你冷嗎,要不要來床上?”床上的聲線乖軟甜糯,帶著鼻音。
“你確定,邀請一個男人去你的床上?”下方男人的聲線尾音輕佻,含著笑意,撩人心弦。
“﹍﹍”
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沐若惜隻感覺臉頰處熱氣襲來,燎的火熱。她要表達的也不是這個意思啊。
清了清喉嚨,她正色道:“你別難過也別不開心,那些人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沉默了一會,男人反問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呢?”
他嗓音低沉,繼續開口:“我的母親確實是個陪酒小姐,繼父是個賭徒。
母親帶著我嫁給他,希望他能給我們娘倆一方天地。
可造化弄人,母親遇人不淑。
那個男人不僅不能賺錢養家,反而喝酒賭錢,逼得我母親隻能重操舊業。
後來,在一次陪酒過程中,母親被分派給從臨宜過來的白鳳恩。
他為尋求刺激,就給我母親喂藥,等我趕去的時候,包廂裏就隻有被蹂躪致死的母親了。”
………
“所以,你去臨宜就是為了給你母親報仇?”
沐若惜聽著韓陽的講述,她似乎真的能夠感受到男人平靜麵具下的憎恨、憤怒、絕望和悲傷。
“認賊作父、臥薪嚐膽的滋味我都感受過,我當時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讓他生不如死;
我想要讓他飄到雲端上,再狠狠的跌下來。讓他感受痛徹心扉的撕裂感。讓他死千次萬次,來寬慰我母親的亡靈。
可他確實﹍對我很好,他教我經商之道,教我人心之術、識人之明。
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也許真的算是個好師父。”
韓陽的聲音緩慢而低迷,透著淡淡的悲涼。
“可是他確實是一個壞人,你做的沒有錯。”沐若惜十分肯定的說道。
“韓陽,以後你要是孤單,我就一直陪著你好不好,我會一直守在你身邊,不會離開你,真的。”
女孩的吳儂軟語如一彎暖流,盈滿他心尖的柔軟。
沉默了一會兒,他才緩聲開口:
“早些睡吧!明天可能還要早起”
他很清楚,自己根本給不起小丫頭任何承諾,所以他不能回應,也沒辦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