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舒必利渾身近乎都震顫了,他下意識想要發出什麼聲音,可微微張開的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可過去的曆史並不打算就這樣結束,舒必利看見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靈魂躺在天帝心髒化作的花瓣上,沒入天庭的土壤,往人間而去。
那天外的大災並不打算就這樣讓天帝繼續,漫天的眼睛睜開,它們慢慢彙聚,從四麵八方的天幕湧來,隨後凝聚成一隻巨大的眼。
三清用全部創世之權塑造的秩序之牆,會將其餘大災的實現牢牢遮蔽在外。唯有坐在乾之王座上的諸天,可以用推演窺探的權柄窺見此刻這天庭一角。
那所有眼睛彙成的巨大之眼從天幕上窺視而下,其完整形體也從赤色的天中緩緩浮現,那巨眼隻是這恐怖災厄的一部分,鑲嵌在其胸膛處,其上一顆仿佛木乃伊般遮蔽麵孔的頭顱,祂似乎有著人的軀幹,卻沒有手臂,而腰部以下似乎還有什麼,卻不再得見。
畢竟,這是這一部分軀體,就幾乎堪比整個天庭!
諸天顯出真型,胸口的巨眼釋放著一整條權道的威壓。
“這是你推演的結果嗎?彙聚乾權道全力,在秩序之牆上打出一絲縫隙....”天帝失去心髒,威勢失去了七成,但祂依然提著劍,緩緩抬起,指著那天外的巨眼,“你當朕的天帝劍是泥塑的嗎?”
熾熱的金光從天帝身周綻放,這讓旁觀這段曆史的舒必利感到心驚肉跳。哪怕天帝舍棄了心髒,可祂的威勢還是那樣恐怖....遠超他見過的任何一個修行者千萬倍!
天帝舉劍凝勢,就要對著天外的巨眼揮出。
“別阻止祂,就算祂打出這樣一道縫隙,祂們投過來的投影也不可能毀去種子,相反,這可以讓乾權道的這位至上黑災萎頓三個紀元。”
一個聲音在天帝的旁邊響起。
天帝法身一滯,祂緩緩側身,看著麵前懸浮在空中的小小身影。那個身影四周有波紋蕩漾,好似虛幻之體,他似乎來自過去,又似乎來自未來,又或者說,他同時存在於過去和未來。天帝無法從任何一個時空中感受到他的存在。
“是你啊,我未來的......”天帝似乎在思索著什麼,“弟子?沒想到我們還有這樣一段緣分。”
天帝回頭看了看,那是祂剛剛將心髒化作的花瓣送出去的位置,那花瓣上有八個靈魂,祂對這些靈魂都很熟悉。誰能想到,祂剛剛扔出這八個沉睡的靈魂,其中一個就以成熟的姿態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而祂甚至從麵前的身影身上讀到了很多別的信息。
“這個世界的時間是唯一的,當你投下我的那一刻,我的過去和未來就同時存在了,我一定會成為創世之宙,經曆無數未來,再回到過去尋找救世的機會,您也看到了,不是嗎。”那個身影緩緩靠近,“師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威嚴的你。”
天帝看著這個身影,祂的腦中多了很多未來的記憶,可這些記憶似乎隻存在刹那,待祂再想搜尋時,一切又不複了。
“是啊,我已經從時間長河裏看到過你的存在了,和截斷未來的午帝分庭抗禮。隻是這樣的出現還是有些太怪異了...”
那身影點了點頭:“師父,好久不見,不對,我應該和你說初次見麵?”
天帝點頭,祂還是捕捉到了很多東西。
“你以後很辛苦啊,徒弟。”天帝緩緩說著,祂沒再寒暄,指了指天上,“你的意思是,就這樣讓祂繼續下去?”
天外的眼睛威勢一直在提升,連天庭都開始顫抖了。
“三清立下的秩序之牆,會逐漸衰弱,但哪怕是九個紀元之後,災厄想要突破它依然要付出不成正比的代價。”那個身影說,“而此刻正是秩序之牆最堅固的時刻,哪怕是那位乾災,想要在這牆上轟出一個缺口,都需要動用整條權道的力量,那之後,至少三個紀元,乾災無法入世。而祂轟出來的缺口,卻幾乎無法對人間造成什麼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