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帝一直不滿鳳衍的所作所為,但是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將鳳衍逼到絕路,李公公怎麼也沒有想到,鳳衍竟然會如此的喪心病狂。
“老奴眼睜睜看著皇上這麼死的。”李公公咬牙切齒,“老奴被太子的人發現,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
“唯恐再被抓到,老奴這才親手毀了自己的麵龐,以免被認出來啊。”李公公歎息一聲,說話的聲音還有些模糊。
李公公吐出一個字,麵上的腐肉便都在顫抖,實在是觸目驚心。
“老奴一直便在皇上的身邊伺候,皇上駕崩,老奴恨不得就隨著皇上去了,在地下繼續服侍皇上。”李公公對大興帝忠心耿耿,這一點天下人都是知道的。
李公公一直在大興帝身邊伺候,大興帝這些年來,也遇到了不少的危險,也虧得李公公在身邊,很多次為了大興帝以身犯險。
蘇瑾不言不語,隻是等著李公公繼續說下去。
“但皇上早前便有大事交代老奴,老奴未能辦成,實在是無顏跟隨皇上,如今見到郡主就好了,隻要郡主與齊王殿下反敗為勝,扭轉乾坤,齊王殿下登基為皇,老奴也算是不負皇上的交代,便可以去地下繼續服侍皇上了。”李公公視死如歸,若非是有要事纏身,毫無疑問,隻怕他現在便已經去死了。
蘇瑾聽了李公公的話,頓時意識到了什麼不對,忙追問道:“公公的意思是,王爺登基?難不成皇上早前是有意要傳位給王爺?”
若真是如此,鳳衍做的一切,便都是白費力氣了。
李公公趕忙點頭,道:“正是如此,皇上還沒有病重之時,就已經立下了傳位詔書。”
“敢問公公,詔書是放在何處?”蘇瑾喜不自禁,沒有想到事情會突然如此,峰回路轉。
李公公朝著蘇瑾借了一把匕首,蘇瑾詫異地看向李公公,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但還是按著李公公的話,將自己懷中的黑金匕首遞給了李公公。
李公公當即將自己腿上本就破爛的衣衫直接撕開,蘇瑾本也是不拘小節的人,並沒有回避。
在一個太監麵前,也的確沒有什麼值得忌諱的。
李公公的左腿內側,是一道長長的傷疤,傷疤用針線縫補好的,隻是還是顯得尤其突出。
李公公拿著匕首,便將傷疤上的針線劃開,蘇瑾看得眉頭緊鎖,隔著李公公幾步之遙,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徹骨的疼痛。
李公公直接將傷口扒開,伸出手去,從裏邊將遺詔取了出來,“為了防止這東西被人搶走,老奴在皇上甲苯個之後,便將它藏在了老奴的腿中。
不得不說,李公公這麼做,的確是最安全的,誰也不會想到,竟然有人將詔書放在自己的身體裏。
詔書之上,血肉模糊,蘇瑾深吸一口氣,慎重地將詔書接了過來,敬重地看向李公公,怎麼也沒有想到,李公公竟然有這般堅韌不屈的忍耐之力。
“隻是光有這詔書還不夠,等到了太子登基之日,蘇瑾懇求公公,將皇上駕崩的真相公之於眾。”蘇瑾說到這裏,直接朝著李公公跪了下去,“太子作惡多端,決不能逍遙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