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薄言危險的眯了眯眼。
看著身後在護士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眉毛微蹙眼光含波,真是我見猶憐。
“薄言,奶奶怎麼樣了?”傅茜輕輕推開護士,伸出手想要陸薄言拉住她,然而意料中的情形沒有出現,陸薄言隻是冷冷地看著她。
淩烈如鷹隼的目光看得她心頭一陣發毛,蒼白的臉上微微扯出一個勉強的笑,“怎麼了?薄言,你放心吧,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是啊,你最好祈禱奶奶沒事。”陸薄言冷哼了一聲,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看著她。“不然有事的,就是你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
“方才在家裏說的話,你這麼快就忘記了嗎?”陸薄言往前走了一步,高大的身形微微前傾過來,無比的壓迫感讓傅茜禁不住低下了頭,抿著嘴唇,大氣也不敢出。
他剛才在陸家說的話……
——“如果我奶奶出了什麼事,我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你!”
腦海裏自動回旋起他的話來,心頭縈繞著隻有恐懼和惶惶,傅茜沉了沉氣,嘴角牽扯了一下,“薄言,你在說什麼呢?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才看到奶奶倒下去,一回頭顏顏就,她就……”
心裏打好草稿的說辭配合著她忽閃忽閃的睫毛,傅茜說著還不時沉吟一會兒,作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顏顏一定不是故意的,我想奶奶肯定是一時失足,她去拉她的時候恰好碰到了我而已……”
“傅茜。”
陸薄言嫌惡地抬了抬手,打斷了她想要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你真當我這麼多年在W市都是白混的嗎?”陸薄言閉著眼,重重地擺了擺頭,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一把伸出手抓住了她的喉嚨。
“薄,薄言!”
手上微微一用力,她的身體就像一隻沒有任何還手之力的麻雀一樣被他輕巧地抓了起來,她甚至感到了雙腳的離地,缺氧窒息的感覺頃刻間襲來,雙手撲騰著不可控製地握向他抓著自己脖子的手。
年輕的護士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被嚇的怔在原地,陸薄言羅刹般陰森的麵孔駭的她一時失聲,叫也叫不出來,動也不敢動。
“你那些小心機小手段我都可以容忍,可是茜茜,我能容忍不代表你就可以為所欲為。”陸薄言的眼前閃現出奶奶的身體從台階上滾下來的情形,手指不自覺地一點點收緊。
傅茜隻覺得腦子裏空白一片,眼前黑了又黑,然而無論她怎麼掙紮對他的銅牆鐵壁來說都隻是小貓撓癢而已。
“陸,陸少……”
小護士終於反應過來,戰戰兢兢地叫了幾聲,陸薄言才稍微恢複了神智,想到還在手術室裏生死未卜的奶奶,咬了咬牙,毫無眷念的收回了手。
傅茜的身體軟倒在地,小護士連忙上前扶起她,將驚魂未定的大明星扶到一邊坐了下來。
陸薄言轉回身,隻是看著那三個亮起的字,這時候已經臨近深夜,醫院的走廊裏空空蕩蕩,隻有手術室裏不時傳來激烈的救援聲音。
後半夜,那三個一直亮著的紅燈字終於熄滅了,陸薄言身形一僵,手掌不自覺地攥緊了,門從裏麵打開了,醫生一邊揭下口罩一邊走了過來。
陸薄言立刻邁開長腿走了過去,死死地盯著那個醫生。
同樣關注著這邊動態的還有坐在長椅上的傅茜,緊張地望向了醫生,足足六個多小時的搶救,那個死老太婆應該不行了吧。
“搶救的很及時,病人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醫生露出了一個微笑,陸薄言一刻懸了多時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而身後長椅上,傅茜擰了擰眉,眼裏布滿了怨恨的神情。
“隻是老人家上了年紀,暫時還沒有醒過來,已經轉去了ICU病房,一個星期內都不允許探望。”醫生說完大步離開了。
陸薄言剛放鬆下來的心又高高地懸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