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出乎意料的夫人,勾起了他的一點耐心和興趣。

所以,新婚的夜裏,他表現得很熱情。

對於從小嚴於律己的高伯懿來說,那是少有的放任。

盡管做到這個地步,他對步瑤的要求,也是跟剛開始一樣,希望她明事理有責任心,與她做個相敬如賓的夫妻。

高伯懿對自己的婚姻生活,想法依舊簡單。

沒想到的是,變故陡然就發生了。

通敵賣國,抄家流放。

簡短的八個字,兜頭落下。

高伯懿不想連累步瑤,想放她走。

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樂意。

這個女子依然自我,認準了要跟他一起被流放,那就絕不更改。

高伯懿對步瑤的感情變化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後麵流放途中,偶爾也會抱怨苦和累,卻從來沒有怨怪過他一句。

高伯懿很難說清楚具體是哪一個瞬間動了心,還是有多少個瞬間積累起來導致的動心,他隻知道,等自己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無法更改。

流放路上無暇他顧,他便一直放在心底,不曾細想。

現在不一樣了。

不用再每天長途跋涉了,他們接下來是要真正開始一塊過夫妻日子了。

高伯懿對此表示期待,同時心裏麵也決定了,不能再用之前那樣的態度對待步瑤。

他一定要讓步瑤感知到自己對她的重視。

高伯懿心中有了決定,卻沒有想到步瑤會覺得他怪怪的。

他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

步瑤隻嘟噥了那麼一句,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她現在的心思都在腳下的地麵上。

唉,沒辦法啊,兩根蠟燭能提供的亮度和能照範圍還是有限的,比如地麵,就頗為昏暗。

太沒有安全感了。

可她又不想讓人發現台燈。

雖說她在這個村子裏住過,對汪老頭他們這些人也都有印象,且印象也都還不錯。

但是那一世的她還很單純,現在的步瑤不敢輕易相信那一世的自己的判斷。

更何況當時他們死得太早了,和這些村裏人打交道的時間並不是特別多,到如今又隔了這麼多世,很多人和事其實印象都模糊了。

總之,綜上兩點,步瑤此時對這些村裏人還是想先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

話說回來,有好東西卻得注意著不能光明正大的用,這讓人挺遺憾的。

生怕摔跤的步瑤隻能握緊了高伯懿的手,在他的牽引下往前走,每一步都跟蹭似的,走一步,往前探一腳,再走一步,再往前探一腳。

高伯懿察覺到了步瑤的小心翼翼,側頭看了她一眼,忽然側過身來,等步瑤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被他打橫抱在了懷裏。

步瑤被嚇到了,下意識地就抓住了高伯懿的手臂,“你幹什麼?”

高伯懿道,“放心,我不會摔著你的。”

說話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揶揄,也不等步瑤說什麼,就抱著她繼續往外走。

不同於步瑤的小心翼翼,高伯懿的步子走得大膽且篤定,他人高腿長,很快就來到了門邊。

步瑤想著他兩隻手正抱著自己騰不出空來,便伸手打算去開門。

哪曾想,手還沒有碰到門閂,自己的整個身體忽然被往上托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