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穿上雨靴拿著雨傘準備出門的何煙被何輝叫住，可以明顯的看到她的單薄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即扭過僵硬的脖子。
“妹妹生病感冒了，家裏的醫藥箱裏沒有感冒藥，我去附近的醫院買一下，也不遠，不到1千米，我能在吃飯前趕回來。”
近乎擺在明麵上的害怕和隱約透露出來的懇求，都令她像是卑微的螻蟻正匍匐於可怕的強者腳下。
稍不小心，稍讓之有一點不順心，麵對的就可能是粉身碎骨的結局。
何煙呆立在大門旁，與客廳相隔了200米。
她的出現正好打斷了孫正的詢問，而從何輝那裏聽來的遭遇，讓他不知不覺間憐惜起這個十四五歲的女孩兒。
隱晦的瞥了一眼旁邊沉默不語的孫正，何輝詢問其詳細情況：“何衫發燒了？她燒到了幾度，你有用溫度計準確且反複的測過嗎？”
“38。9度，我一共測了三次，平均數值是38。9度。和普通的感冒不同，好像是禽流感，有昏昏欲睡的征兆。”低著頭的何煙不敢隱瞞，將自己所得知的情況全盤托出。
隻是，她說話的對象似乎不是麵容逐步猙獰的何輝。
“現在外麵雨下那麼大，你這個小身板出去被洪流衝走了我去哪裏找？”
“不準去，說什麼都不準去，說什麼都沒用！”
何輝拍案而起，平靜的表麵被撕裂展露出底下的憤怒。
“你給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在吃飯之前哪裏都不能去，吃飯之後隨便你。哼，一點點感冒而已，不吃藥也能好。”
何輝猶如被激怒的野獸，看見自己到嘴的食物跑掉了一半般紅了眼，那激動的情緒根本不是簡單的言語可以撼動。
“吃藥了會增加抗藥性，以後吃的藥要越來越多才能好，倒不如直接挺過去，難受是難受，但身體素質得到了加強，以後就不容易感冒了。”
“我沒有多餘的錢給你們買多餘的東西，隻能盡量滿足你們的衣食住行，和該死的昂貴學費。”
他在乎的始終是錢，似乎在他的心目中，錢永遠是在親情前麵。
似乎，沒有了錢那什麼都沒有了。
“你現在沒有喝醉吧。”孫正眸光冷冽如刀，架在何輝的脖頸上，“你又該以何種理由為自己開脫，我現在可是親眼見到了。”
“對不起，”何輝這才注意到麵色已然不善的孫正，歎息了一聲，“我找不到要怎樣才可以友好相處，她們的脾氣很怪，每一秒都在變化，累積的過程幾乎無人察覺……”
孫正暗自冷笑一聲後打斷何輝接下來的敘述：“我剛進來時你就說過了這個理由。現在該換一個吧，換一個比較新穎的。”
“最後累計的量到達質變時，幾乎每次都是以歇斯底裏，瘋狂至極的方式表達出來。”
何輝絲毫沒受孫正話語的影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他，自言自語著。
“每一次，每一次見到她的臉時，我會想到我那已經過世的愛人，她的美麗即使是蒼穹間的皓月也比擬不了，她的善良，猶如黑夜中的篝火，總會帶給人新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