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王府的一處偏房門口,平安王一臉鐵青,急得在房門前來回踱步,重重喘了幾口粗氣之後,轉頭看著跪倒在地上的一個小丫鬟,再一次出聲責問道:“你就真的沒有看到那個小子從這裏出去?”
“稟。稟報王爺!殿。殿下確。確實沒從正門出去。”
此時偏房的門四敞大開,裏麵就像是進了賊一樣,翻箱倒櫃,地上一件件豪華尊貴的衣服被劃的都是口子,桌子和全都是摔碎了的名貴瓷器,桌子的宣紙上用小楷工工整整寫著兩行字:
老家夥,你隻要不把逍遙觀那個牛鼻子老道士趕出去,打死我也不回來!
落款三個大字,陳雨生。陳莽看著桌子上的字,氣的一腳將桌子踢翻在地。門外的丫鬟更是嚇得一動不敢動,自打進府以來可從來沒有見過王爺發過這麼大的脾氣。
平安王,出身寒門,三代之上都是平民,姓陳名莽,說來也巧,跟當朝天子一個姓。當初從軍就是想混口飯吃,沒想到三十年下來,護國有功,竟混成了一個官位不大也不小的平安王。
即使在陣前叫陣被罵三天三夜都能心平氣和的平安王,倒是被自己這個親兒子陳雨生氣的夠嗆,這一切還是得從陳雨生出生那年說起。
十六年前,滄州大旱,平安王府糧庫都差點要被吃空。一時間,滄州外有敵軍進犯,內有大旱顆粒無收,民不聊生。
陳莽急得是團團轉,可陳莽終究一凡人,愣是一點招也沒有,就在那一年,滄州道教逍遙觀下山來了一個牛鼻子老道,手拿著一拂塵騎著仙鶴從天而降,仙風道骨。
在平安王府門前設壇作法連續三天三夜,求來一場及時雨,久旱逢甘露,平安府門下眾人直呼老神仙。
恰逢當日陳雨生出生,牛鼻子老道手中佛塵一甩,上前對著剛剛出生的陳雨生摸了又摸,那手勁看的陳莽眼皮一跳一跳的,不料老道士開懷大笑:“此子骨骼驚奇,靈心慧性,天資卓越!”當日就定下了十六年後來收徒的約定。因為出生的時候天降大雨,陳莽圖了一個省勁,直接取名陳雨生。
陳莽自然大喜,當晚設宴款待,親自抱著還在繈褓中的陳雨生就來了一個三跪九叩拜師大禮。
春去秋來,陳雨生一天天長大,年紀剛滿十六歲,牛鼻子老道如約而至,沒成想,陳雨生見到那道士的第一眼,當麵就擱下了狠話:“想讓本世子跟他走,門都沒有!”
陳莽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直接就讓人把陳雨生關在了偏房內讓他好好反省,沒成想還是被陳雨生跑了出去。
“娘的,去找,綁也給老子綁回來!”陳莽氣的臉色發青,對著身後一道雄壯的身影喊道。
“是!”黑影沒有絲毫的遲疑,在整個滄州,陳莽的話就是軍令。
此時正直夏季,九州國,滄州樊城中心街大道,人聲鼎沸,一片昌盛繁榮。
中心街大道雖然名為大道,不過卻是商賈小販魚龍混雜的地方,用集市來形容再恰當不過了,作為和外國接壤的滄州,自然少不了來自異域各國的貨物,為了吸引顧客,小販們無不牟足了勁使勁吆喝。
就在來來往往的行人中間,有兩個乞丐,讓人感到奇怪的是,蓬鬆雜亂的頭發上麵戴了一頂大號的氈帽,身上裹了冬天才會穿的破爛棉襖,臉被遮擋住,一步三回頭,生怕別人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