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明白厲南景的意思,夏沐深畢竟是欺負了曲嫣然才會進拘留所的,曲家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他。
今天這些事情,說不定就是曲嫣然在背後煽風點火做出來的,甚至可能連高利貸公司都是她找來的。
要不是有厲南景在,暖暖簡直不能想象會發生什麼樣嚴重的後果。
曲嫣然連她的家人都不肯放過,她母親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醒不過來,而厲南景卻不打算再追究了,這讓她心中難過不已。
可是,這件事情終究是夏沐深理虧在先,她就算真的有什麼不高興,也沒法去指摘別人。
更何況,夏暖暖也並不是那麼想要維護夏沐深。
“不高興了?”察覺到她的低氣壓,他單手覆上了她的額頭。
“我媽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夏鳳梅一直都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夏暖暖在醫院裏守了整整一夜,厲南景就陪了她一夜。
天光亮起時,她已經伏在他的肩頭沉沉睡去。
由於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姿勢沒有動彈,他的胳膊早已麻木,隻能暗暗捏緊了拳,生怕稍微動一下,就會驚醒好不容易小憩的她。
她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走廊裏有值夜的醫生換班時經過,立刻就吵醒了她。
夏暖暖驀然抬起頭來,問:“我媽怎麼樣了?”
“還沒醒,不過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她的眼神又很快黯淡下去,沉默了半晌。
“你在這裏守著也沒用,先跟我回去好好休息,好不好?”
夏暖暖搖了搖頭,“我想等她醒過來之後,能馬上就見到我。”
說到這裏,她粲然一笑:“你都不知道,我媽那個人跟小孩子一樣,很怕進醫院的。”
厲南景拗不過她,隻好讓醫院給她專門辟了個休息室,她依舊不肯去休息,偏要等在ICU的門口,被他強行抱進了休息室。
“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要把你五花大綁捆在床上了。”他壓在她的身上,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
夏暖暖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不去跟他爭辯,乖順地點了點頭。
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看著她有些憔悴的神色和哭腫的眼睛,不禁有點心疼。
“好好休息。”
……
盡管厲南景和夏暖暖一樣幾乎一夜沒有合眼,但他並沒有在離開醫院之後就立刻回去休息,而是讓司機把他送去了公司。
厲南景剛走進辦公室,譚秘書就抱著一疊文件走了進來。
他抬眼看見她,說了一句:“今天你回去休息吧。”
她一愣,立刻說:“總裁,我已經休息好了。”
昨天晚上譚秘書為了夏家的事情她奔波不少,離開醫院時,已經是淩晨一點,今天照常來上班時,依舊是神采奕奕的模樣,像是個不知疲倦的工作機器。
這一點,倒是她跟在厲南景身邊多年,耳濡目染學出來的。
“不用勉強,我讓人事準你的假。”
譚秘書微有些訝異,隨後也沒有多說什麼,放下文件悄悄退了出去。
像昨天晚上那樣突如其來的加班,以前也有過不少。
作為厲南景身邊的首席秘書,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二十四小時待命,厲南景可從來沒有對此表示過關心。
看來夏暖暖對他的影響,還真是不小。
夏鳳梅一直都沒有醒,不過已經順利渡過了危險期,被轉移到了普通病房。
醫生說,再過一天半天的,應該就能夠醒過來,隻要醒了,她就算是沒事了。
她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厲南景時,聽見電話那頭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覺得有些奇怪:“你不會是在開會吧?”
“嗯。”他回答得模棱兩可,“我晚上再去醫院看你母親。”
匆匆掛掉電話後,厲南景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麵前這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曲嫣然。
她是來向厲南景道歉的。
“南景哥哥,我哪知道夏小姐她媽會有這麼嚴重的心髒病啊!我隻是想給夏沐深那個渾球一點教訓。夏小姐不也覺得這件事是她弟弟做得不對嗎?”
“你哥不是買通了拘留所裏的人,把他給整得不輕嗎?”
“他都沒坐牢,我哪能出得了這口惡氣!”
厲南景的眼神變得冰冷:“你要出氣,也不該拿小夏的家人開刀。”
曲嫣然抹了把淚,索性蹲下身伏在了厲南景的膝蓋上,千嬌百媚地撒起了嬌。
“我知道錯了,南景哥哥,你就原諒我吧。”
他不動聲色地推開她,“你要道歉,也該去小夏麵前,而不是來我這裏。”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等夏伯母醒了,我就去負荊請罪,好不好?”
曲嫣然像隻小白兔一樣紅了眼睛,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撲閃著看向厲南景,模樣可真是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