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周以伯沉聲道：“這我做不了主，需要回去商量商量。”
曲夕然不由冷笑。
雖然周以伯不是周家的家主，但他掌握著周家的大部分權利，隻要是他的決定，便沒人敢反駁。說什麼“商量商量”，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思。
“盡快，今晚我就要得到答複。”曲夕然再次強調，“記住，我要店鋪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周以伯皮笑肉不笑道：“好，我知道了。”
等周家人走後，會展廳便成了薑家的主場。光是普通的翡翠，就有不少人搶著預定，更別說那玻璃種的帝王綠了。薑家人幾乎沒有閑下來，還收到了很多宴會邀請函。
直到會展結束，賓客紛紛道別，薑老爺子才得了空。他拄著拐杖，錘了錘發酸的腰，步伐緩慢地走到曲夕然麵前，嘴唇一抿，深深地給她鞠了一躬。身後薑家眾人也麵向她，緊隨其後鞠躬。
這可把曲夕然嚇了一跳，她連忙扶住薑老爺子，急聲道：“薑爺爺，您這是做什麼呀，快起來。”
薑老爺子拂開她的手，渾濁的眼中帶著感謝，“曲小姐，這是您該受的。”
他又鞠了一躬，聲音顫抖，卻又無比堅定，“謝謝，若不是您，薑家恐怕永無翻身之日。從這一刻開始，薑家上下將會為您所用。隻要您一聲令下，即使赴湯蹈火，我們也在所不辭！”
他用了一個很重的稱呼——“您”，甚至帶上整個薑家，隻為報答曲夕然的恩情。縱觀所有薑家人，沒有誰表現出一絲不滿。
曲夕然不由為此動容。
上一世薑家沒落後，一直被周家打壓，直到薑老爺子和薑義昌莫名慘死，薑家四分五裂，最終被周家收入囊中。豪門世家中，再也聽不到“玉石薑家”這個名字。
可以毫不謙虛的說，是她讓薑家重新有了姓名。
如今正是建立人脈和勢力的時候，曲夕然思索片刻，沒有推脫。
“好。”她將薑老爺子扶起，緩聲道，“我不需要你們赴湯蹈火，隻希望薑家好好經營玉石生意，始終保持初心。”
薑家在玉石界的地位越高，對她來說便越有利。
“自然，定不會辜負曲小姐的幫助。”薑老爺子應下。
“薑爺爺，您太客氣了，以後叫我的名字就好。”曲夕然輕笑，忽而又問，“對了，您知道那位孔先生是什麼時候為周家所用的嗎？周以伯又為何對他言聽計從？”
薑老爺子應道：“叫名字太生疏，以後我就叫你然然吧。”
他扶著拐杖，皺眉回想著，“我隻知道孔先生出現後，周家才逐漸在玉石界有姓名，那時周以伯便對他十分信任了。至於言聽計從，大概是孔先生救了他的緣故吧。”
“救？”曲夕然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暗光。
“是的，有次周以伯去雲省采購毛料，誤食毒蘑菇導致昏迷不醒，醫生都斷定救不回來了，就算救回來也成了傻子。當時周家人都放棄了，是那位孔先生把他完好無損地治好。”
聞言，曲夕然微微眯眼，心中疑慮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