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槐從沒有這麼憋屈過,明明是別人闖了她的地盤,她卻還要好言好語地同他談判。
男人起身,神色淡淡:“要怎樣……我還沒有想好,待想好之日定會向太子殿下來討要,今日你我二人還是暫且當做沒有見過的好。”
說罷,他如輕燕一般從窗戶離去,竄上房梁。
燕清槐抿唇將衣裳穿戴整齊,男人的話想把利劍懸於頭上,不知何時就會給她致命一擊,讓她不得不心思煩亂。
出了浴房看見兩個什麼都不知道的東宮衛,怒其不爭地讓兩人回去重新操練。
另一邊,縹緲殿中,男子從窗戶進了主殿,利落地脫下夜行衣,摘下麵具,露出一張如雕如琢的俊美麵容。
他從袖口拿出一封信來,這也正是他夜探皇宮的目的,拆開看了半晌,唇邊勾起一抹冷笑,信中不過是讓他身在燕國,心係商兮,不要忘自己任務。
可惜商兮的人不知道,他早就收到另一封密函,是他安排在商兮的暗樁,告訴他商兮的人準備讓他在燕國出點意外,好有興兵的理由。
燭火搖曳下,他不知為何又想起燕清槐剛剛模樣,隨後提筆敷衍了幾句收好,便將其他的信全部燒掉了。
其實,他是商兮送到大燕的質子,商兮皇子商成淵,三日前剛到大燕,今日一來是為了取信,二來是為了摸清大燕皇宮的地形,卻不料發現燕清槐的秘密。
月掛中梢,今夜注定無眠。
次日清晨,燕清槐是在燕伊人的嚶嚶中醒來的。
“你一個姑娘家闖進兄長的寢殿,成何體統!”
燕清槐看著床邊燕伊人嗬斥道。
燕伊人也不惱,隻是委屈巴巴地湊過來:“太子哥哥欺負人,昨日我找你好久都找不見,你的手下還攔著我不讓我進,今兒一大早我便來給你送自己做的點心,你卻凶我!”
燕清槐對她頗為頭疼,這兩年不知是不是燕伊人大了,行事越發刁蠻,對他也越發依賴,若她是個男子也就罷了,可她是女兒身,怎好耽誤燕伊人的終身大事。
“好了,你也不看看你去的是什麼地方,以後莫要如此任性了,走吧,一起去用膳。”
“是,伊人知道了。”
在燕清槐麵前,她向來是溫順乖巧的小棉襖,燕清槐也是真心拿她當做妹妹來疼愛。
早膳用了一半,皇帝身邊的大太監上了門。
“老奴參見太子殿下,參見公主殿下。”
“福公公快請起,可是父皇有事?”
“正是,”福公公臉圓身子圓,笑起來五官都擠在了一起,“商兮送了皇子來咱們大燕交流學術,陛下思來想去,還是放在殿下身邊最妥帖。”
燕清槐也對這位商兮質子有所耳聞,點頭道:“不知父皇打算給他什麼職位?”
福公公搖搖頭:“這位皇子雙腿重傷不良於行,便在殿下這掛個伴讀的名頭便是了,想來也不會隨意走動。”
“好,”燕清槐有些唏噓,“孤會親自見他,將此事說明,公公去跟父皇回話吧。”
“是,老奴告退。”
早膳過後,燕清槐帶著粘人精燕伊人一同去了縹緲殿,此殿位置偏僻,也沒什麼下人伺候,冷清的很。
一進主殿,便見商成淵坐在木製輪椅上,手上捧著一本書,麵容平和,不悲不喜。
見她來了,抬頭笑道:“見過太子殿下,臣身子不便,望殿下恕罪。”
“不妨事,”燕清槐對上他的雙眼,無端覺得熟悉,“你曾來過燕國嗎?”
“不曾,”商成淵垂眸,“這是臣第一次踏足燕國境地,果真繁榮昌盛,是商兮不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