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約好再見麵的時候,是在呂和良租的住房裏見的麵。
那間租屋,如果大家看過前麵的介紹,想必還記得,就是陳家興帶著三個兄弟來監視鄭潔萍時租的房子。
好端端的,他的兄弟趴在望遠鏡前,就被鬼迷得一動不動好幾個小時,當時就覺得詭異得不得了,怎麼那麼有毅力啊
人是叉開兩腳,前身半伏著,一看就看足幾個小時,眼不眨,姿勢不動,如同雕塑雕出來的樣子,難道腿不發麻,口不渴的嗎
等到陳家興發現不對勁時,上前一下子把那兄弟轉過身來,卻發現這個兄弟已經兩眼茫然不知所措了,嘴唇發黑,臉色蒼白,整個人已經半僵硬,唯一的表情就是傻傻地發笑!
沒錯兒,是在笑!
隻是這種笑不但沒有給別人感覺到開懷,卻還給人一種冷嗖嗖的的感覺,仿佛夏天裏下起了一場雪一樣,簡直既讓人意外,又不可思議。
接著,在陳家興幾個離開這間房子之後,那個做監視劉中國女朋友的人,就莫明其妙地走到陽台去,往下一個倒栽蔥,跳下樓跌死了。
僅接著更離奇的是,那晚陳家興很掃興地喝了許多酒,人是醉得一塌糊塗的,可等他醒過來之後,竟然不見了他的另外兩個兄弟,陳家興納悶啊,怎麼自己一覺醒來,就不見了兩個兄弟的呢打他們的手機,居然都說該用戶已關機!
這下子陳家興懵了,看著空落落的房間,四個兄弟一起住進來的,現在隻剩下他一個人了,他就莫明其妙地詭異地笑了起來,也不知他心裏是怎麼想的,總之來的時候那種猙獰的雄心和計劃,竟然變得很錯落很失敗。
這是他執行諸多任務以來,從沒有過的挫折感,對,用挫折感來形容當時的陳家興是最恰當和貼切不過了。
而且,他當時還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隱隱約約的,那失蹤的兩個兄弟再也回不到他的身邊來了!
這些預感讓他心又慌氣又緊的,象做賊,但好象比做賊來得更加的恐慌。
果然,事情總是這樣,那些個預感,好的不靈,壞的卻靈得讓人膽寒心顫的。
當天晚上,他一個人在租屋裏閑得心發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躺就更難於入眠了,就索性打開電視看,屏幕上剛剛有信號,就突然跳出一條學院儲水池浸死二男一女的新聞來,那被處理過的女屍,那件粉紅色的上衣,讓陳家興一下子想到了鄭潔萍!
當然,電視台播出那兩個男屍時,因為警方無法查找出他們是什麼人,就允許鏡頭直接播出兩個男子的容貌來,似乎是有尋人啟事的意思在裏麵的,但對陳家興來說,當即就使他頭都大了。
這不就是他的兩個兄弟覃德江和韋世光嗎!
屋子裏那冷冷的光管從天花板上照了下來,正好落在了陳家興的臉上,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陳家興對著電視機上在發笑,不知是因為那粉紅色的女屍而笑,還是受刺激過度,想想為了這個鄭潔萍,竟然死了他三個兄弟,才弄得鄭潔萍死去,他活著就活得不自在了,所以,那個笑容,其實也是可以理解為他的苦笑來的。
但這似乎還不是他笑的時候,隻不過他誤會了那粉紅色女屍就是鄭潔萍,他才有一種雖然死了三個兄弟,但總算是完成了老板交給他的任務這種想法而發笑罷了。
陳家興冷冷地盯著電視機上的屏幕,把桌上的一杯水一下子倒進自己的嘴裏,走到陽台去,看著對麵街那間學院,不知他想什麼來著。
但第二天給他更大的打擊就是,本地都市報對學院裏的儲水池三條人命案有詳細的人物報道,那個穿粉紅色衣服的女學生,名字叫做朱方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