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天空被閃電劈開,猙獰得好像一隻凶獸。
殷蝶轉過身,慢慢朝著他們走過來,她身後是一塊巨大的夜幕,閃電撕裂的天空,在她身後咆哮著。
她就這麼一步步走去,目光堅定看著公子晟:“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回來,我不想你因為我死掉。”
大雨滂沱,煙雨朦朧讓四周都變得不是很清晰,他們的視線也被雨水遮蔽。
公子晟渾身濕透,頭發貼在額頭,他死死盯著她,通紅的眼眶似有淚水滾出來。
他忽然仰頭大笑,不顧一切癲狂大笑著:“是我們不如你,不如!”
張輝因為愧疚不肯見殷蝶,守孝三年躲避,幕後謀劃一切。
他小心翼翼把人護在身邊,始終不肯麵對太子手上沾染了她父母鮮血這件事。
可她卻選擇回來救他!
她看似不折手段,殺人如麻,一腔赤子之心,足矣比過他們千倍百倍。
公子晟抬頭的時候,墨眸癲狂,忽然抬手奪過了士兵的長劍,輕而易舉就躲開了太子的利劍。
他以為不反抗,以為用自己的傷痛鮮血,可以洗刷幹淨這一切。
是他錯了。
血,是洗刷不幹淨的。
“公子晟,你竟然敢反抗,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太子揚手就對著公子晟刺下去,不過還沒砍下去,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直接穿透太子的胸膛。
一擊斃命!
大雨滂沱的天空,響起一聲蒼鷹的鳴叫!
殷蝶站在原地,仰頭看著天空,眼眶瞬間紅了。
魯錢穿著鎧甲站在屋簷最高處,手裏拿著火把,照亮了那張冷酷的臉:“如果今日帶不走你,黑山的兄弟定要找我麻煩。”
“可我可我害死了魯二,如果不是我任性,他不會死。”
魯錢看到兄弟的屍體躺在地上,他目光悲涼說:“他一直把你當女兒寵著,為你擋下刀劍,這是他願意做的事情。”
你不必自責。
他們這些人活著的意義,也許就是因為一個契機。
魯二滿門被權貴殺死,能活到今日都是為了護著她。
現在為她死掉,魯二死得其所。
魯錢吹了一個尖銳的口哨,壓過雨聲傳了很遠,頓時那些屋簷上出現了很多的黑衣人,穿著盔甲,戴著以前的罪奴麵具。
這些都是舊部。
現場的局麵,驟然發生變化。
三波人馬出現。
太子死了,剩下的人軍心不穩,王恪表情複雜,上前了一步:“冕兒!”
張輝站在最中間,他目光幽幽看著高台上的人,輕輕抬起手,吐出一個字:“殺!”
頓時,四周宛如煉獄。
喊殺聲響起,剛才還潛伏在四周的士兵,瞬間湧出來。
王家帶的人也不少,兩撥人馬交鋒在了一起。
魯錢飛奔到殷蝶身邊,其餘的人把魯二的屍體背起來,形成一個保護圈。
太子的人明顯處於下風,那些在建康守衛的士兵,那裏比得上在渝州常年廝殺的將士,勝負已分。
張輝站在原地,看著殷蝶:“罪奴營叛變,圍剿之。”
這時候,宮門外闖進來一大幫衣衫襤褸的罪奴,手裏拿著刀劍,還撿了地上屍體的兵器,就這麼殺了進來。
那罪奴都是準備出發大荒的人,他們嘴裏喊著:“魯將軍!”
“魯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