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見月和聞鈴離開相府自謀生路去了,殷蝶倒真想見識一下她們謀得是什麼生路。
按照文康泰所說,他們驅著馬車來到一所平平無奇的宅院前,文康泰在她們離開時曾給她們一筆安家費,可她們卻怎麼也不肯收。
殷蝶下了馬車,薑晟隨後。
院門開著,殷蝶透過門縫看了一眼,並沒有人。
她走進去,發現不大的院子裏擺滿了各種藥草,常見的居多,罕見的則在少數。
“有人在家嗎?”殷蝶試著問了一句。
“在呢在呢。”見月從裏頭小跑著出來,笑意迎人。
“您……”見月正要詢問,卻發現眼前人正是失蹤了多日的殷蝶,一時滿臉驚愕還有欣喜。
“小……小姐!是你嗎?”見月試探著問道。
“見月,這些日子不見,你竟然長高了。”殷蝶笑道。
眼前一身粗布麻衣卻不失靈慧的除了見月還能是誰。
“聞鈴!你快出來!”見月激動地對著裏頭喊了一聲。
“我的話你學的還真是絲毫不差,既然這樣,我也就放心了。”殷蝶道。
“蝶兒,時候不早了。”薑晟道。
“見月,聞鈴,我們還會在這裏住上幾日,有空我再來看你們。”殷蝶起身告辭。
兩人總有千萬般不舍,卻知道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含淚與殷蝶告別。
殷蝶和薑晟走在回程路上,殷蝶破天荒沉默起來。
“蝶兒,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薑晟抓著她的手,竟然有些涼。
“我知道。”殷蝶伏在薑晟的膝上,感歎時光無情。
“你是不是在想別的事情?”薑晟輕撫她的長發,總覺得她有別的心事。
“唉……想再多也是徒勞,眼下,除了我至親好友的安康,我最盼的,就是能與你長相廝守。分離,實在是天下最令人傷心的事了。”
“原來你是在想這個,等找到你娘,你們一家團聚,我就給你一個令所有人終身難忘的婚禮。到時,你往東,我絕不往西,你說二,我絕不說一。”薑晟勾起唇角,笑意深深。
“去你的,油嘴滑舌誆騙我。”殷蝶捶了他一下,這種時候聽到這席話,不止是該感動還是發笑。
馬車越行越遠,路過五位樓外麵非常熱鬧的街市時,殷蝶覺得有些餓了,正好看到有賣吃食的。許多現做的麵食,騰騰地冒著熱氣,一下子暖化了殷蝶的心。
“你餓不餓?”殷蝶雙眼放光盯著某處問道。
“你一說還真是餓了。”薑晟道。
“那咱們下館子去?”殷蝶問道。
“走吧,今日來就吃個痛快。”薑晟倒是第一次來這五味樓,裏麵果然跟別處不一樣,放眼望去,各色小吃,各種美味,給了他足夠留下來的理由。
二人坐到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等待小二過來。
一別五味樓多日,這裏的小二越發勤快了,麻溜地過來給他們點了菜又去照顧別處。
薑晟四下望望,發現在這裏的客人大都衣著光鮮,看樣子非富即貴。
又聽他們誇誇而談,口若懸河,討論之事無非都是煜國最新的消息。
“聽說咱們文相的兒子文將軍犯了大事,都被軟禁在將軍府裏出不了門了!”有人說出這句話,聲音不大不小,殷蝶和薑晟齊齊看去,正是一個酸腐書生模樣的人,大約三四十歲,麵上左顧右盼,生怕別人聽了去,又生怕別人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