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市醫院。

“江小姐,恭喜你,肚子中的胎兒已經兩周了。但是……我建議江小姐還是將孩子打掉吧。”醫生平靜的話語中帶著同情。

江清伊臉上剛剛綻起的笑容又落了下去。

打掉?

這個孩子是上天對她的饋贈,她怎麼舍得打掉!

“為什麼?”江清伊心中有些不安地問道。

“子宮內膜癌,晚期。這是檢查結果,已經確診了。不過盡快接受治療,還是有很高的治愈幾率的。”

那一張薄薄的檢查單落在江清伊的手上像是有千斤重,腦內一陣轟鳴:“那我要是生下這個孩子呢?”

孕檢的時候多了幾項不相關的檢查她就猜出了一些不尋常,隻是沒想到結果竟會是這般糟糕。

“保守估計,至多隻能再活一年。”醫生不讚同道:“江小姐,你年紀輕輕,孩子以後總會有的。”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眼淚無聲地砸在報告單上。

孩子?哪還會再有什麼孩子……

司離臻恨她都來不及。

結婚五年來,他根本不願意碰她。

若不是上次的意外,這個孩子也根本不會到來。

雙手撫上小腹,目光溫柔地望著,江清伊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拭去眼淚:“謝謝醫生,我會好好考慮的。”

走出醫生辦公室,江清伊攔住一個剛好經過的路人借了手機。

她的電話早已被司離臻拉黑,打過去永遠都是一個冰冷的女聲提示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你好。”

“是我。”江清伊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緊接著道:“離臻,我懷孕了。”

“江清伊!你又在搞什麼鬼?”男人磁性的聲音中立刻充滿了嫌惡。

“我……”江清伊剛開口,就聽到對麵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響起:“老公,是誰呀?”

“一個瘋子。”

江清伊紅了眼眶,在司離臻的眼中,她就是一個瘋子。

奪了他自由的瘋子。

“司離臻,我說的是真的。我要你今晚回來陪我,若是你不會來,我會親自打電話告訴奶奶這個好消息。”

飛速說完,江清伊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他任何發怒的機會。

司離臻最恨她拿司老夫人威脅他,結婚以來,她總是十分注意,不觸碰這個雷區。可現在,她別無他法。

一年以後,她將再也見不到司離臻了,一想到這個,心髒就一陣悶疼。

以前她不敢奢望,可是現在,多看一眼,就少了一眼。

……

回到家,窩在沙發裏窩到淩晨,門口才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

轉頭看到司離臻,江清伊沉悶地胸口才得以喘了一口氣。

“已經淩晨了。”

“若若睡覺的時候不習慣旁邊沒有人。”

司離臻毫不避諱的話讓江清伊臉色一白。

站在玄關,司離臻連鞋都沒打算換:“有什麼事直接說吧。”

這也是他的家,可他連進都不願意進。

是啊,在他的心裏,這個家,這個婚姻是困住他牢籠。

是她,親自給這個牢籠打上了枷鎖。

自從結婚以來,他從來沒有哪一天是不厭惡她的,她也早已該習慣,可是每一次,又都被狠狠地中傷。

她的父親是司家的一個保鏢,五年前司離臻被綁架,父親為了解救司離臻發生意外喪命。

司老夫人要補償她。

她說,她隻要司離臻!

然後,她如願以償,嫁給了司離臻。

那時,她還在為。

司離臻恨她,所以五年之間,她再怎麼努力聽話,終究比不上他心中的白月光。

“我說我懷孕是真的。”

司離臻不願意進來,她就拿著化驗單走過去,笑著遞給他。

這個孩子到來的喜悅甚至衝垮了她身患絕症的絕望。

將來,就算她死了,這個孩子也會成為她對他愛的見證,即使他如願娶了他的白月光,她也算在他的生命裏得到了延續。

所以……生下孩子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擰著眉頭,司離臻掃了一眼,目光微沉:“那天,我是看著你把那顆避孕藥吞下去的。”

不僅如此,他生怕她有什麼小動作,守了整整一個小時才離開。

“打掉。”司離臻語調冰冷:“明天我會預約好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