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秦羽嫀高燒不退，王夫人讓人趕緊送醫院，但楚嘯宇卻把房門反鎖，外麵的人根本進不去。
“楚嘯宇，你是不是想害死她？快開門！”
王夫人讓人不停地拍門，王富貴看著緊閉的門，不由得歎了口氣，“由他去吧。”
聞言，王夫人瞪了他一眼，卻還是揮揮手讓拍門的人退下。
他坐在床上，抱著秦羽嫀，神情空洞。
“嘯宇，我不想去醫院。”秦羽嫀半夢半醒地拽著他的衣角，輕聲哀求，“我好痛，我不想苟延殘喘了。”
“嘯宇，讓我走吧。”
“我好痛……”
秦羽嫀一聲聲乞求般的輕喃，讓楚嘯宇心碎了一地。
她說她好痛，他放在心上愛著的女孩此時用如此痛楚的聲音對他說，她好痛。而他除了抱著她，什麼也做不了。
即將失去所有的絕望籠罩著他，楚嘯宇痛苦地閉上眼睛，眼淚滑落，沒入秦羽嫀的發間。“好，我們不去。”
秦羽嫀蒼白的臉上勾勒出一個淡淡的笑，“你跟我說，說說話吧，我有點，有點害怕……”
她伸手摸索上他的臉，輕輕撫摸著。僅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仿佛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楚嘯宇即將臉湊到她的掌心裏輕輕摩擦著，摟著她的雙臂越發收緊，“別怕，我在這呢。”
“我寫了首詩，念給你聽好不好？”
“好。”
秦羽嫀的聲音越來越弱，如不是緊緊抱著她，楚嘯宇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呼吸。
“我看過萬千星辰，
心裏曾對繁星許願，
悅世間山河，
你是唯一人間星。”
他深深凝著她的臉，薄唇挪動間，卻是無聲，“我愛你。”
溫熱的淚滴落在秦羽嫀緩緩垂下的眼簾間，她拽著他衣角的手，也已經悄無聲息地鬆軟下來……
“羽嫀……”楚嘯宇輕輕地喊著，“羽嫀。”
一室死寂，楚嘯宇心髒被徹底撕裂，再不複熾熱。
“羽嫀！”
一聲撕心裂肺的嘶吼，他埋首在她頸窩處，崩潰大哭。
被擋在屋外的王夫人聽到這一聲痛徹心扉的吼叫，心中大痛，掩麵而泣。
王富貴也忍不住紅了眼睛，他彎下腰輕輕抱著夫人，兩人互作安慰。
……
秦羽嫀死了。
她甚至沒來得及想到楚嘯宇給她寫的那首詩，其實是首藏頭詩。
楚嘯宇給她換了一身新衣服，還動作笨拙地給她描了眉、上了胭脂。
他輕輕撫著她的臉，嘴角微勾，“我的羽嫀真好看。”
“對不起，剛剛答應你的事情我不能親自做到了。但是你放心，我寫了封信，都交代好了。隻要有楚家一天，就不會讓別人欺負姨丈姨媽。”
“不要罵我衝動，羽嫀，我隻怕你一個人在下麵會害怕。”
他俯身，輕輕吻了一下她的唇，然後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瓷瓶。
上午和醫生討論她的病情，醫生說她的病已經藥石無醫，熬不了多久了，時間也就在這一兩天之內。
聽完，他便準備了這瓶毒藥。
他仰首將毒藥喝下，然後靜靜地躺在秦羽嫀身邊。
他側頭看著她，笑容溫柔。
“羽嫀，我來找你了，生生世世我們都要在一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