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映夢還沒有穿過電話線掐死她的時候,她識趣的掛掉了電話,不過很快又打電話預約了一個溫泉山莊的門票,準備送給映夢做驚喜。
“嗬嗬,還是這樣的性格,真是討人喜歡。”清清淡淡的聲音突然在空曠的房間裏響起來,慕青嚇得手一抖,電話都掉在了板上。
她抬起頭,這才看到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著一個人,細碎的黑色頭發,雕刻般深邃的五官,坐在月色當中,仿佛是一尊來自天上的神祇。
男人的目光正灼熱的落在她的臉上,那種熟悉的目光讓慕青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楚南風!
“不是……那個……你現在是通緝犯,你這樣隨隨便便出現在我家裏,真的合適嗎?會有危險的……我家這裏經常有警察巡邏。”慕青想到他那樣可怕的身份,幾個月前發生的事情再一次席卷了她的記憶。
他不會是因為她把他半途丟下來報仇的嗎?
確實,那樣的行為不符合做醫生的醫德,但她也是為了逃命啊。
楚南風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邁著從容而淡定的步伐向她走近,那腳步每落下一步都十分沉穩,好像獵人帶著十足的把握走向自己的獵物。
在他的身後,那把躺椅還因為主人的離開而上下擺動,白色的窗簾如同精靈的手,悄然撫過椅背。
慕青隨著他的靠近,慢慢的向後退去,結果後腰撞上了桌子,把上麵的水壺撞倒了。
“小心。”眼前人影一閃,慕青已經被帶向了一邊,隨之傳來水壺落地的巨響,裏麵的熱水也全部噴灑了出來。
“你,你沒事吧?”慕青眼睜睜的看著那壺熱水有一部分濺在了楚南風身上。
“沒事。”
“水這麼燙,怎麼可能沒事。”出於一個醫生的本能,慕青上前拉開了楚南風的衣袖,果然看到手臂處有一大片紅。
“先用冷水衝一下,我這裏有燙傷藥。”她將人拉到洗漱間,擰開水龍頭,“你自己衝下,我去拿藥。”
楚南風垂頭看了眼自己燙傷的手臂,真是很奇怪,明明是第一次,就好像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為她燙傷過手,這種疼痛的感覺十分熟悉。
他的視線一閃,敏銳的發現了理石台麵上擺著幾樣男士洗漱用品。
她已經有男朋友了嗎?或者,已經結婚了?
這個認知讓他的胸膛裏突然像是堵了棉花,十分的難受。
該死,是哪個野男人,他恨不得宰了他。
可是,五年過去了,她似乎已經忘記了從前的一切,開始了她全新的生活,所以,他又有什麼資格來幹預她的一切,畢竟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藥拿來了。”慕青本來想趁機去發求救信息,可是剛才那一嚇,手機掉在了客廳裏,洗漱間又正對著客廳,她沒敢輕舉妄動,誰知道這個男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弄不好一言不合就朝她飛槍子。
慕青決定先靜觀其變。
“你男朋友的?”楚南風壓抑著胸膛澎湃的怒氣,指了指那排洗漱用品。
“是啊。”
“他對你好嗎?”
沒想到楚南風會這麼問,慕青先是愣了一下:“挺好的。”
日,好不好也用不著你操心啊,你這副關心朋友的語氣讓我很驚恐啊!
楚南風又盯著慕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似乎確定了她是真的失憶,不然,她不會表現的這麼冷靜,眼中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就算最好的演員,估計也無法做到。
“慕青,這五年,你過得好嗎?”
慕青:“……。”
“看起來很好,比以前更漂亮了。”楚南風笑了笑,眼角輕輕的上挑。
“楚……楚大神,你家裏是不是有人是我的患者?或者說,我以前醫過你?怪我眼拙,真的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認識你的。”
“想不起來也無所謂,反正那些事情,你也不願意想起。”
慕青越發的迷茫,甚至是崩潰,和黑社會的頭目聊天……真難。
就在這時,喜羊羊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慕青立刻警惕的向後退了幾步:“我的電話。”
她往地上的屏幕上掃了一眼,是謝涵柏,她給他的備注是:大豆包。
大隊長看到這個稱呼,會不會氣死?
“誰的電話?”
慕青緊握了拳頭:“男朋友。”
楚南風剛要說聲“接吧”,突然看到了臥室床頭的一張照片,照片是一家三口的合影,而摟著慕青的那個男子讓他倏然寒了眼眸,周身上下都滲出陰冷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