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馬上手術。”出於醫生的本能,慕青對於所有的病人都是一視同仁,不管他是罪大惡疾還是十惡不赦。
而且在這樣的環境下,她也別無選擇,不醫會死,醫不好也會死,隻能盡全力先保命了。
“但我需要一個助手。”手術的複雜度是一個人無法完成的。
“讓琳達幫你。”楚南風剛才是提著一口氣,現在胸口的劇痛來襲,一張臉已經花白如紙,不停的有冷汗冒了出來,聲音都是虛弱的。
琳達?她怕那個女人不能專心的幫忙,所有的心思都用來防她了。
看來是對她這位主人用情至深,任何雌性生物都被她看成是心懷叵測的情敵。
“趙永順吧。”
楚南風掀起眼皮:“你確定?”
“嗯,隻是打個下手,男女無異,況且,我看趙永順也挺細心的。”
趙永順很快就進來了,在楚南風麵前,他整個人都是畢恭畢敬的。
慕青把一些流程簡單的同他說了,趙永順果然十分用心的記住了。
“這個燈光不夠亮,我需要一台冷光無陰影手術燈。”
趙永順說:“好。”
很快,一盞手術燈就已經安裝完畢。
慕青:“……。”
很懷疑他已經搬空了醫院的倉庫。
術前準備整整用了一個小時。
“現在我要給你進行全身麻醉。”慕青配好了麻藥:“會有些疼。”
楚南風靜靜的看著她,戴著口罩又戴著眼鏡,幾乎遮住了整張臉,但那雙眼睛卻和他記憶中一樣的明亮。
麻藥針紮進去的確很疼,但這疼痛對他已經疼得麻木的身體來說已經無關痛癢。
他隻是看著她,看著她,直到她的臉一點點模糊,消失在無邊的混沌之中。
睡夢中,是那個熟悉又清脆的聲音:“楚南風?是不是你媽媽生你的那天,刮的是南風,所以你才叫楚南風!哦,我叫慕青,我媽媽生我的時候正好是晚上。”
“楚南風,你為什麼來M國?你是做什麼的?”
“楚南風,我們是朋友了,對不對?”
女孩空靈的聲音突然變得空洞而絕望,就像一雙扼在他脖子上的手,漸漸的剝奪了他的所有呼吸。
“楚南風,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他看到她那雙盈滿水光,又滿是絕望的眼睛,不再明亮,不再有光彩,布滿了讓他心痛如絞的黑暗。
小晚,對不起,對不起……
慕青看了一眼旁邊的監測儀,它正在發出刺耳的鳴叫。
趙永順急問:“什麼情況?”
慕青用手臂推了一下眼鏡,病人的眉頭緊皺,薄唇緊抿,似乎陷入了一個很可怕的噩夢。
該死!
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甚至產生了排斥現象。
“楚南風。”慕青突然俯下身,就像平時安慰那些在手術中因為做夢而突然變得狂燥的病人,“很快就會好的,再堅持一下。”
然後,趙永順就發現奇跡的一幕出現了,剛才還在嗚叫的儀器漸漸恢複了平靜,病床上的男人,眉頭舒展開了,嘴角甚至還微微的上揚。
趙永順:真是見了鬼了,這個醫生的一句話竟然就將主人安撫住了,她到底施展了什麼魔法。
慕青暗暗鬆了口氣,大哥,你可千萬別斷氣,不然我也要小命不保了。
手術繼續。
子彈打入的很深,周圍又密布著各種血管,緊貼著心髒的左側,如果稍有不慎就會割破血管造成大麵積出血。
在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下完成這樣一個手術,對慕青來說也是一項挑戰。
幸虧趙永順比較聰明,而且也十分鎮定,這讓慕青的手術格外順利。
兩個小時後,隨著一顆子彈扔進托盤,第一項工作已經完成。
“太好了,子彈取出來了。”趙永順驚喜的叫道。
而在樓下,眾人聚在一起抽煙。
“那個女人年紀輕輕的,真的能行?”
“我看趙永順是眼睛被屎糊了吧,做這種手術的不應該是頭發花白的老大夫嗎?”
“既然主人沒有反對,你們跟著瞎操什麼心。”
“對了,治好主人,這個女人怎麼辦?”
“那還用說,當然是殺了,她知道我們的藏身地,回頭就會報警的。”
“看那個女的身材還不錯,不如先賞給我們大家玩一玩,我他麼已經一個月沒嚐過女人的滋味了。”
“找死。”說話的人頭上挨了一下:“主人最忌諱這樣的事情,你小心剛開口就挨槍子。”
那人明顯也是嚇得不輕,他是嘴無遮攔才說出這樣的話,他可是清楚的記得,有一個同伴看中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還把人強行掠了回來,在大本營裏肆無忌憚的開葷,玩夠了還丟給其他兄弟,結果被主人知道了,那些碰了這個小姑娘的人都沒了命。
自從那件事之後,眾人都知道,主人很煩這種事情,於是不敢再有人觸動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