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夏一愣,淚水止在了臉頰。
不過很快,她就跪在地上,咚咚的嗑頭:“小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喜歡少爺,小姐,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不好的傳言,我真的沒有啊。”
華裳聽著冰夏的辯白,一瞬間有些心灰意冷。
冰夏是從小伺候她的丫鬟,她一直把她當成朋友來看待,所以,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甚至為了她跟陸天遙翻臉。
可是失去這個孩子,她突然間什麼都想通了。
自從她從街上撿到冰夏那時起,她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她與陸天遙徹底反目也是自那時開始。
之後又是冰夏鼓動她,隻有讓陸天遙厭惡她,陸天遙才可能放她走,於是她做了許多忤逆陸天遙的事情,也為此受了很多苦。
如今,又是冰夏告訴她,讓陸天遙親手毀了這個孩子,那才是對他最殘忍的報複。
她真的做了才明白,那不但是報複他,也是懲罰了她自己。
冰夏隻想讓陸天遙徹底的厭惡她,拋棄她,然後,她好取而代之。
“你和陸天遙睡過了是不是?”華裳出口的聲音很平靜。
“我……。”冰夏咬著唇,極力的搖頭:“我沒有啊,小姐。”
她一瞬間的遲疑,華裳什麼都明白了,這個看似對她忠心耿耿的丫鬟,其實早就跟陸天遙上過床,她竟然還為了她不惜得罪陸天遙,還在以為她是這個世上最關心她的人。
她是有多蠢,才能被一個丫鬟耍得團團轉?
看來陸天遙說得對,離開了他的羽翼,她不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人罷了。
“冰夏,你憑什麼以為隻要我不在了,陸天遙就可以對你好呢?”
冰夏聽著華裳的語氣,知道自己再解釋也是無濟於事了,於是,她從地上站了起來,恢複了冰冷高傲的表情:“小姐,你還不知道吧,我救過少爺的命。”
“以前在陸府的時候,夫人,也就是小姐的母親想要加害少爺,是我向少爺通風報信的,少爺說了,隻要我乖乖的聽話,將來就會娶我過門。小姐屢次想要害死少爺,也是我告的密,少爺說,他最喜歡跟我上床,說我比小姐漂亮,比小姐討喜,因為在床上,我不會像一條死魚和木頭。小姐,你也真是的,少爺對你那麼好,你怎麼就不知足呢,非要報什麼仇?嘖嘖,我看小姐真是被慣壞了,已經分不清好壞,辯不清是非了。”
“夠了。”華裳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你出去。”
冰夏笑道:“小姐,你現在是孩子也生不了,又被少爺徹底的厭棄了,我若是你啊,隻能自我了斷,何必還留在世上丟人現眼,活活受罪?”
冰夏說著,就將一把匕首放在華裳的手邊:“小姐,你以後大概也用不著我伺候了,冰夏願你一路走好。”
隨著關門聲傳來,華裳緩緩閉上了眼睛。
右手向旁邊輕輕摸索了一下,就摸到那把冰冷的刀刃。
或許冰夏說得對,現在活著隻是活活受罪而已,她今天的行為真的是徹底的激怒了陸天遙,依照他的手段,不知道會想出什麼花樣來折磨她。
想要報仇,這條路大概永遠也走不下去了。
刀子握在手中,尖銳的刀刃割破了她的手指,疼痛傳來的一瞬間,仿佛有個聲音在耳邊急切的喊道:“裳兒,那是刀子,不可以玩的,知道嗎?”
下一秒,她手中的小刀就被奪了過去。
隻有八歲的華裳眨著一雙烏黑的眼睛,天真的看向麵前的少年:“哥哥,刀子很危險嗎?”
“當然了。”少年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腦袋,笑容如同天邊的陽光一般耀眼又溫暖。
“可是大人們用它來切菜,那些大人都還好好的。”她仰著小臉兒,臉蛋兒圓圓的。
“所以,隻有大人才可以用刀,小孩子是不可以的。”少年拿起那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劃了一下,立刻就有鮮血冒了出來。
小華裳頓時急了,上前將少年的手抱在嘴邊,小嘴巴輕輕去吸他的手指:“哥哥出血了,疼不疼啊?”
“不疼。”
“哥哥騙人,流血了一定很疼,哥哥不準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少年笑著將她抱起來:“裳兒乖,以後不可以再玩刀子了,好嗎?”
小華裳重重的點頭:“裳兒最乖了。”
在少年的懷中膩了一會兒,小華裳憋了憋小嘴:“哥哥,我想父親母親了。”
少年的目色一暗,尚且稚嫩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不明的情緒,他摟緊了懷中的小人兒,“裳兒,他們都死了,以後哥哥會照顧你,你是哥哥的裳兒,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