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你這個混蛋。”光頭終於忍不住給了陳鐵一拳:“你妹妹是被流氓害死的,哪怕笙哥沒有出手相助,那也不該怪到他的頭上,這世上哪來那麼多好人,你自己是好人嗎?幫你是情份,沒幫你是本分,你憑什麼要求別人一定要幫你!你他媽的知道笙哥暗中幫過你多少次嗎,你那個生了病快要死了的老爹,是笙哥找了大夫替他看病,硬是將他從鬼門關上拉回來;你剛來幫會的時候,誰都愛欺負你,是笙哥在暗中替你悄悄擺平,你他媽的做了這麼多背叛笙哥的事,笙哥還把你當兄弟一樣的信任著,你現在竟然綁架了嫂子,你他媽的就該一頭撞死。”
陳鐵被光頭打了一拳,車卻開得穩穩的,光頭感覺到手上的濕潤,這才發陳鐵已經淚流滿麵。
“你還哭,你有什麼臉哭。”光頭恨恨的瞪著他。
“陳鐵。”葉笙突然開口道:“其實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殺了我,為什麼不動手?”
陳鐵是葉笙身邊最信任的人,葉笙每次出行都有他跟隨左右,要說殺他,真的是有太多的機會。
陳鐵咬著牙,麵容一陣痛苦的扭曲,牙齒因為用力而咬出了血。
葉笙收回目光,輕輕笑了一下。
他還是下不去手吧,無法自己動手殺了他,所以,隻能借助別人的力量,他或許有數次都可以成功,卻在關鍵時刻放棄。
就像上次遭到東洋人的偷襲,哪怕是他通風報信,在槍響的那一刻,他還是本能的撲過去保護葉笙。
人,本來就是一個矛盾體,以至於到了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想要保護他,還是想要殺了他。
車子到達雙子巷後,青幫的人很快就將這個小小的院子包圍了。
葉笙下了車,剛走了兩步,後麵就傳來陳鐵焦急的聲音:“笙哥,別過去,裏麵全是地雷,遙控在葉武的手裏,隻要走錯一步,或者他按動開關,這裏就會被炸翻天。”
葉笙冷戾的臉上烏雲密布:“你說過,不會傷害她。”
“是,我的確讓葉武不要為難嫂子,可這些炸彈……。”
明白了,是給他準備的。
隻要他一踏進去,立刻灰飛煙滅。
葉笙救妻心切,自然沒想到這裏麵還埋著無數的炸彈。
“笙哥,我知道炸彈的位置,我進去救嫂子。”陳鐵神色堅定,“就算是我最後為笙哥做一點事。”
光頭哼了一聲:“算你有點良心。”
葉笙神色複雜的看向他。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啊,太危險了。”光頭急忙阻止,“誰知道這小子是不是要故意將你引進圈套?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裏麵那麼多炸彈,踩上一顆就是連環爆炸,而且那個葉武還是個脾氣暴躁又愚蠢的瘋子,笙哥這樣進去簡直就是不要命。
葉笙淡淡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不容置喙,光頭立刻往後退了兩步,不敢再攔。
畢竟裏麵的人是沈雲傾,是笙哥最在乎的人,哪怕麵前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踏平刀山,澆滅火海。
“笙哥,我帶著人和你一起進去。”光頭跟著葉笙,從來沒怕過死。
陳鐵道:“裏麵炸彈的位置太複雜,我也隻能憑著記憶去想,進去的人太多,萬一有誰不小心踩到了炸彈,全軍覆沒。”
葉笙道:“你們在外麵接應,我和陳鐵很快就會回來。”
此時,屋子裏的沈雲傾聽見開門聲,緊接著葉武就走了進來,“把她的手腳解開。”
手下用刀子割開了沈雲傾身上的繩子。
沈雲傾的雙手得到自由,手腕上卻留下了兩條深深的紅痕。
“給葉笙那個雜種寫信,讓他拿著玉印來換你。”葉武指了指桌子上的紙筆:“快寫。”
沈雲傾走過去,拿起筆,照著葉武的話寫了一封信,葉武看了幾遍才滿意的交給手下:“給葉笙送過去。”
見沈雲傾始終一言不發,葉武感覺很沒趣,於是揚了下手中的遙控器:“沈雲傾,實話告訴你吧,這院子裏埋滿了炸彈,隻要他葉笙一踏進來,我就會按動遙控器,炸彈會把他炸上天,我不但要玉印,還要他的狗命,隻有他死了,青幫才會落在我們的手中。”
聽到炸彈幾個字,沈雲傾全身一寒。
一直完美毫無裂痕的臉終於浮上一絲緊張與恐懼,葉武得意的笑起來,學著炸彈爆炸的聲音:“砰!炸得血肉橫飛,變成一攤爛泥,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