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親要做什麼啊?”
“好孩子,母親這輩子可能都出不去了,但母親也不會讓害了自己的人好過,沈雲傾想要風風光光的嫁進葉家。”薑姨娘冷笑起來:“我偏不讓她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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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小姐說起沈雲環的時候,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那孩子是從小被慣壞了,看了就讓人討厭,她那個生母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也不會被關進祠堂裏念經禮佛。”
沈雲環不是沈儒良親生的這件事,沈雲傾並沒有告訴沈儒良和沈老太太。
沈雲環就算再討厭,但到底是個孩子,她的母親沒了自由,如果再把她的身世揭露出來,等待她的隻有死路一條,沈家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個“雜種”丟出沈家,就像對待沈如雪那樣。
生在這樣的人家,她早就習慣了人情冷暖。
她就算再記仇,也不想去為難一個六歲的孩子。
“雲傾姐,你的好日子馬上就到了,緊張嗎?”
沈雲傾笑起來:“緊張,但是,也有些期待。”
緊張的是結婚那天的一係列禮儀,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不然就要成為連城的笑柄,葉家是名門旺族,更容不得失誤。
期待的是,她心中係的那個人,終要與她十指相扣,共結連理枝。
很快,這份期待就變成了現實,結婚的吉日終於還是伴著清晨的一聲鳥鳴姍姍來遲。
沈雲傾其實一夜都沒有睡好,三點鍾就被喜娘叫了起來,屋子裏被丫鬟、喜娘和化妝師擠得滿滿當當。
沈家的姐妹們也都在廳裏熱鬧著,黑夜中的沈府逐漸亮起了紅色燈籠,驅散了黑暗,四處都是熱鬧而忙碌的景象。
沈雲傾坐在鏡子前,身上已經換上了大紅的嫁衣,那明豔的紅色豔如晚霞,紅似火,映著她桃花般的容顏,目光流盼之間閃爍著絢麗的光彩。
化妝師正在梳妝,描眉,撲粉,本就白皙的臉更是如凝脂,如白雪,幾乎看不到任何瑕疵。
“沈小姐長得真美。”化妝師忍不住讚歎,“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美。”
沈雲傾彎唇一笑,眉間盡是幸福的顏色。
化完了妝就要梳頭,化妝師為她梳的是一個連環髻,一套鳳翔九天的頭麵,整個頭麵都由純金鑲嵌紅寶石打造,額前有金子做成的流蘇垂至眉間,兩隻鏤空金鑲玉吊南珠耳環乖順的貼著耳邊,所有的首飾均是最有名的珠寶工匠精心打造,流光溢彩,璀璨奪目。
沈雲傾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竟像是不認識了一般,她平時鮮少化妝,這樣濃妝淡抹,精心裝扮,比平時還要美上三分。
“雲傾姐真漂亮。”見她梳妝完了,外麵的姐妹們一擁而入,無不對她的妝容交口稱讚。
沈雲傾笑著讓大家坐。
有著這些姐妹們在身邊陪著,緊張感也消散了不少。
不多時,外麵傳來劈裏啪啦的鞭炮聲。
沈三小姐喜道:“迎親的花轎來了。”
沈雲傾從開著的窗戶看出去,隻能看到院子的大門,但那鞭炮聲越來越響亮,吹鑼打鼓的聲音就在耳邊。
沈三小姐道:“走,我們快去堵門,不跟新姑爺討到大紅包,這門是不能開的。”
沈雲傾聽了就笑:“你們都準備了什麼難題?”
沈三小姐飽讀詩書,大概想了一大堆詩詞歌賦之類的問題,沈雲傾知道葉笙念書不多,最不喜歡舞文弄墨,油嘴滑舌倒是厲害,但談起詩詞歌賦,他就當真傻眼了。
“呦,雲傾姐,這就開始心疼新姑爺了。”其他姐妹不免打趣:“雲傾姐可不準暗暗提醒啊。”
沈雲傾掩唇笑起來。
大門上用紅布拴著一個花球,新郎官到了門外,搭弓射箭射下花球,花球掉到下麵的彩盆當中,大門可開。
相反,如果一箭無法射下,新郎官就要用紅包來“砸落”花球,所以在連城,很多新郎官在娶親前都要狂練射箭。
歡歡喜喜的隊伍一路向沈雲傾所住的大門前走來,而被人簇擁的著的新郎官,穿著紅色長衫,外搭黑色馬褂,頭戴新郎喜帽,英俊瀟灑的臉在喜悅的薰染下更精致了幾分。
走到大門前,有人將纏著紅布的弓箭交到葉笙手中,他搭弓射箭,嗖的一聲,羽箭破空而出,門上的紅花應聲掉落,落在了盛著花瓣的彩盆當中。
人群中一聲歡呼,大門應聲而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