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都離開後,沈雲傾才拿起桌子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謝姨娘雖然病得厲害,可神智還是清醒的。
“大小姐,不知道你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沈雲傾慢吞吞的喝了口茶,才抬起薄薄的眼皮:“高燒不退,油米不進,最後人盡燈枯而死,謝姨娘,你覺得這番話是否熟悉?”
謝姨娘猛的瞪大了眼睛,因為急來的一股氣而抑製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你……你說什麼?”
“善惡到頭終有報,謝姨娘一定沒想到,你當初讓人在燕窩中下藥,反倒被你自己喝下了。”
謝姨娘吃驚的咬了下舌頭,劇痛讓她更加的清醒,她艱難的抬起手指著沈雲傾,因為恐懼與憤怒,手指不停的顫抖,“你,你,你這個狠毒的女人。”
沈雲傾冷笑:“沒有因哪有果,你若不想著害我,又怎麼會自食其果。”
謝姨娘氣得兩眼一翻,倒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一個不慎就會氣絕。
“謝姨娘還是快去求求你那位恩人吧,也許她還有救你的方子。”
沈雲傾起身出了房間,叫上沈三小姐一起回了院子,回去後又吩咐秋彩去找沈儒良。
沈儒良聽著秋彩的話,疑問道:“你是說,謝姨娘自己有辦法,不必去醫院?”
秋彩道:“大小姐本來要介紹她去少夫人的醫院,謝姨娘死活不肯,還說自己能夠解決,大小姐不放心,怕會耽誤病情,讓我來老爺說一聲,讓老爺想想辦法。”
沈儒良皺眉,“既然她說有辦法,那我就讓沈管家去看看。”
沈儒良把沈管家叫了過來,讓他去盯著謝姨娘那邊的動靜。
結果沈管家還沒走到謝姨娘的院子,就見柳枝一臉慌張的往後門走去,沈管家急忙跟了上去。
柳枝坐著黃包車,一路飛奔到了國豐銀行的一家分行,讓人通報了之後就站在牆角等著。
沈管家覺得事有蹊蹺,便躲在一邊的黃包車後。
不久,一個胸前掛著經理名牌的男子走了出來,四處張望了一眼才拉著柳枝躲到了一邊。
“你怎麼過來了?”
“恩人,求你救救謝姨娘,她誤食了你給的毒藥,現在高燒不退,快要死了。”
那男子驚訝的道:“不是讓她下到你們大小姐的飯菜裏嗎,怎麼倒讓她給吃了。”
“這事說來話長,謝姨娘確實是把藥下到大小姐的燕窩中了,可不知怎地就被她自己吃了,恩人,快把解藥給我吧。”
“解藥不在身上,我讓人去拿了再送給你。”
“多謝恩人。”柳枝千恩萬謝。
那男子走後,柳枝才去攔黃包車,結果就看到沈管家從車後走了出來,一臉陰沉的看著她。
柳枝腳下一軟,想著剛才的話全被沈管家聽到了,撲通一聲跌坐在地。
“怨枉啊,老爺。”柳枝被帶到沈儒良的麵前,事情的來龍去脈,沈管家已經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沈儒良。
沈儒良抬起腳怒踹向地上的柳枝:“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想要毒害大小姐。”
柳枝還在喊冤,沈儒良氣極冷笑:“好,你喜歡跪就在這裏跪著,我看那謝姨娘沒有解藥,還能撐得住幾時。”
柳枝一聽,頓時嚇得瑟瑟發抖,在謝姨娘的性命和實話之間,她權衡再三,最終選擇了前者。
“說,我說,求老爺救救姨娘。”柳枝跪在地上,將那男子如何將她們救出方家送到沈家,以及讓她們下藥毒害沈雲傾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沈儒良聽著柳枝的敘述,一張臉已經陰雲密布,手指緊緊攥著椅子的扶手,幾乎要全部摳進去。
“賤婢,給我拉下去,丟進窯子。”沈儒良一向溫潤,此時是真的動了大氣。
沈管家急忙道:“是,老爺。”
想到這個丫鬟竟然膽大包天的要害死大小姐,差點就壞了大小姐的好姻緣,沈管家也沒有替她求情,直接讓兩個侍從將人拖了出去。
直到柳枝的哭喊聲漸漸聽不見了,沈管家才問道:“老爺,謝姨娘那邊要怎麼處置?”
“哼。”沈儒良冷哼,“這一次,我倒要看看她該如何自圓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