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姨娘不過就是多了一句嘴,結果就落得了關祠堂的下場,如果不是她突然回來,還不知道要被關多久。
薑姨娘和謝姨娘一唱一和,就是要在沈老太太麵前給沈雲傾下絆子。
沈雲傾卻是一臉平靜:“嫡庶有別,這是老祖宗留下的規矩,沈家先人傳下來的規矩不可廢,但……。”她話鋒一轉,已經上前向薑姨娘和謝姨娘行了禮:“祖先的規矩畢竟是死的,做為晚輩,還是要尊敬兩位姨娘,給兩位姨娘問好了。”
薑姨娘和謝姨娘均是一愣,想側身躲開又來不及。
沈雲傾畢恭畢敬的行禮,看在沈老太太的眼裏卻有些刺眼。
沈老太太做女兒的時候,在受寵的姨太太麵前沒少受氣,雖然是嫡出的小姐,可在父親的要求下,明明該是姨娘向她行禮,卻要再反過來跟姨娘問好,為了這事,背地裏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看到沈雲傾向姨娘問好,仿佛情景再現,心裏不由犯起了膈應。
“好了。”沈老夫人突然出聲:“哪有大小姐給姨娘行禮的道理。”
沈雲傾笑笑,儀態自然的退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好,拿起一邊的茶杯輕啜了口茶。
“你們兩個也是,就這樣坦然的受著?這個家裏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了?”沈老太太皺著眉頭,保養良好的臉上俱是嚴厲。
薑姨娘和謝姨娘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隻得小心的向沈雲傾賠了不是。
沈雲傾笑笑,不太在意。
想給她使絆子,沒那麼容易,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沈老太太,知此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沒過多久,劉氏就來了,一雙眼睛有些紅腫,眼底也帶著烏青,一看就是幾夜沒有睡好。
謝姨娘垂下頭,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來得真早。”沈老太太嗬嗬了兩聲,“再過一會兒,是不是要我這個老太太去給你請安了?”
劉氏大驚,急忙跪了下來:“母親息怒,媳婦萬萬不敢,隻是這兩天晚上都睡不著,早上剛有了睡意就睡過了頭。”
沈老太太揮揮手:“你是當家主母,平時要有主母的樣子。”
劉氏連連稱是。
“起來吧,一會就開飯了。”
沈儒良不在家,午飯都是女眷參加,菜都上齊了,沈老太太卻不著急動筷,像是在等什麼人。
沒過多久,就有一個婦人笑嗬嗬的走了進來,頭發上插著一朵小紅花。
婦人一張巧嘴,立刻就把在座的人都奉承了一遍。
劉氏認識她,這是城西一帶有名的媒婆,姓蔣。
蔣媒婆七麵玲瓏,專門為大戶人家的子女說媒。
而在座的,方如雪是外人,沈老太太不會去管她的婚事,而沈雲環還小,跟說媒搭不上邊,那麼隻剩下沈雲傾。
沈雲傾看向蔣媒婆,蔣媒婆正好也在打量著她,蔣媒婆觸上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目,那眼目就像能洞察人心一般,清澈如山泉,又黑沉如泉眼,讓人琢磨不透。
她聽說沈家大小姐接受過新時代的教育,雖然沒有留過學,但是通曉三國語言,性格大方文靜,開了一間咖啡館性質的書店,今年十九歲,這年齡不算大,卻也不小了,怪不得沈家人會著急。
沈老太太此時開口道:“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哎呦,老太太讓辦的事情,我自然是馬不停蹄,這不,剛有了消息就跑過來報喜呢。”
老太太抬起眼睛:“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
“是秦家的二爺,就是米行的那個秦家,他家的大爺去年剛結婚,現在孩子都有了,娶的是書香門弟的女子:秦家的二爺今年二十一歲,相貌端正,沒有任何的不良嗜好,正跟著他的父親學習管鋪子呢。”蔣媒婆笑道:“秦家二爺積極上進,將來也要接管秦家的米行。”
沈老太太似乎十分滿意,轉頭去問劉氏:“你覺得怎麼樣?”
劉氏被問得一頭霧水:“媳婦不明白母親的意思。”
“真是個榆木腦袋。”沈老太太冷哼一聲:“雲傾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了,我讓蔣媒婆幫著去打聽城西這一代家世好人品好的少爺,這秦家的二少爺我也是聽說過的,的確是個品行出眾的年輕人,配雲傾的話也是綽綽有餘了。”
劉氏心中一緊,想到了與宋夫人之間沒有說出口的約定。
劉氏不了解秦家,自然不想把雲傾嫁到秦家去,她還沒開口,薑姨娘就笑道:“母親這眼光真是獨到,我也覺得秦家二少爺不錯呢,跟我們大小姐配在一起,剛剛好。”
沈雲傾看向薑姨娘,從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笑容中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