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爺帶著所有的男子在曆代祖宗墳墓逐一上香,焚化紙錢,並且行大禮進行禱告,請祖先喬遷新居,福蔭後代。
之後法師設立法壇,稟香誦,升幡咒,慕老爺扛紅色引魂幡去祖墳叩拜,繁瑣的形式結束時,天已經快亮了。
眾人開始啟墳。
慕青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場麵,難免好奇,不過跪了這麼久,膝蓋都有些酸麻了。
謝涵柏與慕老爺並肩,在一旁輔佐,雖然也是冰山臉,卻是帶著謙恭,沒有一絲傲氣。
慕青偷偷的看了他好幾眼,眼中忍不住飛出小桃心,他的男人無論何時都是這樣出類拔萃,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
慕青心頭浮起一股小驕傲來。
忙碌了一個上午,舊墳總算是遷到了新墳,所有程序都中規中矩,沒有出現任何的紕漏。
中午慕家在院子設宴,山珍海味一應俱全。
兩天後就是慕文羽大婚,所以很多遠道而來的親戚便在慕家住了下來,準備參加婚禮。
謝涵柏和慕老爺一起坐在主桌,不時有人向他敬酒,態度都是畢恭畢敬。
慕表姐看到自己的丈夫也湊了過去,一臉諂媚的表情。
她心中頓時不恥,可又覺得無能為力,再看慕青,仍然是那副淡雅溫和的神情,恭順的陪著身邊的長輩說話,對她來說,這不過就是一場普通的家宴,她的身份不是大帥夫人,而是慕家女兒。
慕表姐想到慕青曾經的趾高氣昂與不可一世,原本以來她做了大帥夫人一定會把尾巴翹上天,張牙舞牙的丟盡慕家的臉。
本來族裏的人就不喜歡她,這次也不過是礙於她的身份才與她親近,可現在看起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她對於長輩的恭敬,對於平輩的親熱,對於小輩的關愛都是那樣的自然,與她交談時沒有絲毫的壓力,真的就像是自家的一位親戚。
慕表姐想到此,竟然無話可說,隻能忍著腳上的疼痛喝著悶酒。
宴席剛剛結束,慕青才和謝涵柏說上了話。
慕家院子裏還是熱熱鬧鬧的,兩人就站在後門的屋簷下,慕青的臉白,站在雪白的牆壁前也不遜色。
“不說不來了嗎?”慕青眼尖的看到他眼底的一圈烏青,為了在天亮前趕到河圃,他一定是半夜就從連城出發了。
“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可遷墳畢竟是大事,你又是嶽父最疼愛的女兒。”謝涵柏伸出手,將她臉側的一縷碎花掖到耳後。
他是怕她受到非議吧,這種日子,所有的謝家人和家眷都到場,她的身份就格外的引人注目,若是他不來,大概會有人覺得她在謝家不受重視。
那慕表姐是不甘心的說了出來,估計其他人也都是同樣的想法吧。
他們更想看到她過得不好,想要知道她這個大帥夫人並沒有表麵的風光,雖說都是親戚,可真正希望你好的人卻並不多,嫉妒,攀比,不甘心。
“我不在乎的。”慕青眼底一熱,“下次不要再這樣任性了。”
她受點質疑沒關係,他來回這樣辛苦的奔波,她才是真正的心疼。
“一會我就要走了,文羽的婚禮我不能參加了。”謝涵柏有些內疚的拉過她的手,慢慢的打開她的手掌。
慕青手心裏一涼,低頭看去。
是一枚褐色的鵝卵石。
已經被海水磨得十分光滑。
“石頭?”慕青有些詫異的抬起頭。
“你仔細看,這不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他眨了下眼睛,似乎在賣關子。
慕青把這塊石頭放到太陽下,仔細一看,當真是發現了奧秘。
這石頭有著自然行成的白色花紋,而這些花紋竟然連城了一個“行”字,雖然不是那麼規整,但一眼就能看出來。
“竟然是個行字。”慕青頓時覺得驚奇,這大自然造物真是太過神奇。
“是一個大兵發現的,交給了我。”
“那你為什麼給我?”
“留著自己的名字難道不奇怪嗎?”他挑了挑眉頭,“應該物盡所用,以後有人想我的時候,就可以看看這塊石頭。”
慕青撲哧一聲笑了,她以後難道要借著一塊石頭寄相思了?
她將石頭放進口袋裏,抬起頭,看到幾輛車子停在不遠處,是來接他的。
“我要走了,這兩天辛苦你了。”謝涵柏突然俯下身,一個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夫人保重。”
不遠處的幾輛車上,眾人眼觀鼻,鼻觀心……他們什麼也沒看見。
後台故障,剛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