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並不知道的事情,慕青一清二楚。
慕青接收到他帶著質問與懷疑的目光,隻能挑了挑眉頭。
“非她不娶?好,你說,你到底看中了哪家姑娘。”慕老爺已經氣得臉色發紅。
慕青急忙衝著慕文羽使眼色,他卻像是鐵了心一樣,宣誓般的說道:“是謝沛凝,謝家三小姐。”
慕老爺一聽這話,突然雙眼一翻,直直的向後倒去。
幾人同時一驚,謝涵柏眼疾手快,上前兩步將慕老爺扶住了,慕青急忙去掐人中,撫胸口,而跪在地上的慕文羽也嚇得躥了起來:“父親。”
慕青一邊替慕老爺做急救,一邊斥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是這副直來直去的脾氣,難道你不知道父親還有陳年舊疾?”
說是別人也罷,偏偏直接說是沛凝,慕老爺一定會認為慕文羽是仗著謝涵柏在這裏才敢這樣猖狂,謝涵柏必然會為妹妹撐腰,哪裏還有他這個當爹的說話的權利。
慕老爺思及此,才會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暈倒。
慕文羽此時也是後悔極了,暗罵自己不該一時衝動,他隻想著顧全他的愛情,卻沒想到會把慕老爺直接氣暈過去。
慕青好一頓忙碌,這才把慕老爺弄醒了。
慕老爺躺在床上,氣若遊絲,慕文羽跪在床前,眼圈通紅。
“你們救我做什麼,就這樣讓我死了算了。”慕老爺流出淚來,“反正我的好兄弟也要死了,我正好去陪著他。”
“父親。”慕青淚目,心酸不已。
謝涵柏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掌心讓她感覺舒服了許多。
“你們是不是都忘了,若是沒有你們郭伯伯,也就不會有我慕某人的今天:當初一起做生意的時候,我被人陷害,是你們郭伯伯耗盡家財才把我從大獄裏救了出來;文羽小的時候生了天花,眼見著性命不保,你們郭伯伯不怕傳染,抱著他連夜跑去一個洋大夫家裏,三天三夜,衣不解帶的在文羽身邊照顧,這才撿回了文羽的一條命……我們欠郭家的實在是太多了。”
慕老爺抹了一把老淚,更顯得滄桑無助:“你和郭蘭的親事,我也沒有擅自做主,你捫心自問,是不是你已經長大成人有了自己的思想之後,我當著你郭伯伯的麵詢問你的意見,你當時說什麼來著,你說全憑父親做主,我以為你是喜歡蘭兒的,平時你們的關係也要好,所以才把親事定了下來:我慕某人一生以誠信為本,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絕對不會反悔,現在最親的兄弟要走了,我想著在他臨走的時候讓他安然的閉上眼睛,沒想到竟會橫出事端……你看上了別人,為何早不說晚不說,偏偏挑在這個時候。”
慕老爺閉著眼睛,不願意看跪在地上的慕文羽:“也罷,反正你有大帥幫著做主,自然不把我這個當爹的放在眼裏,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免得別人說我是犧牲了兒子的幸福來換自己的心安。”
“父親。”慕文羽跪走到床前,紅著眼睛懺悔:“父親要保重身體,兒子,兒子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慕老爺隻是閉著眼睛不說話。
慕青看了眼謝涵柏,謝涵柏道:“嶽父先不要生氣,家妹和文羽的事情我並不知道,就算家妹與文羽有什麼,我想,也不過是君子之交,家妹知道文羽是定過親的,不會做出莽撞的事情。”
慕老爺的眉頭這才鬆了鬆。
謝沛凝是謝家的女兒,大概不會做出這種插足別人的事情,也許隻是慕文羽的一廂情願也說不定。
既然不是有謝涵柏支持,那他也就安心了不少。
慕老爺歎了口氣:“你們都不必在這裏陪著了,我要是這樣死了也好,就不必為這些事情所煩惱。”
慕文羽隻是不斷的自責。
謝涵柏道:“文羽,你留下照顧嶽父,我先帶你姐姐回去了。”
慕文羽點頭。
慕青又囑咐了幾句,這才同謝涵柏一起離開。
走出大門,仍然能聽見慕文羽的嗚咽聲,堂堂七尺男兒,打仗受傷的時候沒有哭,被敵人逼入絕境的時候沒有哭,卻在自己的父親和愛情之間哭得稀裏嘩啦。
慕青心中一痛,也落下兩行淚來。
一隻大手覆在她的臉上,輕輕拭掉了她的淚水,長臂一攬便將她抱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