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也是個護短的,看到謝涵柏遭這個罪,心裏把大帥好一頓數落。
他怎麼就不想想,這些年如果不是謝涵柏攘外安內,連城哪來的盛世太平?
那些元老的子女自恃有錢有勢,在民間沒少為非作歹,再這樣下去,民心何在?
她雖然一句話沒說,但謝涵柏就像能聽見她肚子裏的聲音,大手握著她另一隻手輕輕揉著:“我已經說服他了,估計現在正在生悶氣呢。”
謝涵柏閉上眼睛假寐:“謝軍內患不除,何談平定天下,這些元老們,我早就想收拾了,這次遇到海難,也算是因禍得福,倒是給了我一個不錯的理由,我用謝文成開刀,估計其他長老也會有所收斂,不敢再如此放肆。”
慕青說道:“謝軍現在的將領大多是大帥那時候留下的,他們思想頑固老化,確實需要在軍中注入新鮮的血液,我支持你。”
“多謝夫人支持。”謝涵柏拍拍她的手背,“奶奶沒有為難你吧?”
“沛凝早就替我圓過去了,奶奶她們不知道楚南風是衝著我來的,她還以為是我救了沛凝,對我感激不盡呢。”慕青想到這個男人的高瞻遠矚,不由低頭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多謝夫君替我想得如此周道。”
“此事因我而起,我當然要對夫人負責到底,如果夫人不是為了以解軍中的燃眉之急,也不會被楚家人盯上,楚南風來者不善,我以後要多在夫人身邊增加人手了。”
作為一個男人的直覺,楚南風盯上的不止是慕青的醫術,更是慕青這個人。
“你一夜沒睡,先好好的睡一覺,任何事醒來後再說。”慕青輕輕拍著他的臉:“睡吧,乖。”
謝涵柏嗯了一聲,翻了個身,一隻手摟著她的手,像個孩子一樣的把臉貼在上麵,哪怕是漸漸睡著了,依然攥著她的手,生怕她會突然消失一樣。
慕青拉過被子給他蓋好,倚著床頭坐著陪他。
謝涵柏一覺睡到了中午,隱約聽見外麵有說話聲,他睜開眼,就聽見慕青的聲音:“少帥還在休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門外一個警衛說道:“倒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我在這裏等少帥醒來。”
謝涵柏一向機警,雖然還是沒有睡飽,但已經坐了起來。
“讓他進來吧。”
慕青聽見他醒了,急忙推門而入,看到他神采奕奕的,絲毫沒有受到謝文成那件事的影響,她懸著的心才悄然落地。
小警衛也跟著進來了,行了個禮。
這警衛原先是個偵察兵,後來受了點傷,左眼落了殘疾,便留在謝涵柏的警衛營裏了。
謝涵柏看見他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調查清楚了?”
警衛道:“已經查清楚了,這是他們家的家譜。”
他呈上一個青藍色的冊子,封麵上寫著四個字:冷氏家譜。
慕青心念電轉,這謝府當中有誰姓冷,很快,她就想到了四姨太,四姨太姓冷,閨名秋茵。
難道這是四姨太家的家譜?
這個警衛莫不是去了平定縣,也就是那個已經圓寂的圓聰的家鄉。
謝涵柏翻開了手中的家譜,逐行逐字的細看,當他看到冷秋茵三個字的時候,冷目不由眯了一下,眼底有寒芒閃爍。
冷秋茵的父母他是認識的,膝下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兒子在十二歲的時候染了疾病而夭折,大女兒在南郊居住,二女兒便是四姨太。
再往上看,看到靳氏兩個字。
警衛說道:“屬下經過查證,這家譜上麵的靳氏就是翠雲庵已故的那個女尼圓聰。”
慕青眨眨眼,順著謝涵柏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頓時一驚:這圓聰竟然是四姨太的親奶奶。
如果真的是四姨太讓圓聰幫她毒殺靜修,那麼已知自己重病纏身的圓聰會看在自己親孫女的麵子上答應這個請求也在情理當中。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謝涵柏合上手中的家譜。
警衛出去後,慕青才說道:“雖然知道圓聰是四姨娘的奶奶,可是抓賊捉髒,隻憑一張嘴的話是不能定她的罪的,她大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一無所知。”
“的確如此。”謝涵柏冷笑道:“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向與世無爭的四姨娘竟然是最深藏不漏的那個。”
慕青道:“我懷疑碧珠的事情也和她有關,碧珠能在謝府後院來去自如,也是因為她的原因。”
謝涵柏點點頭:“那個碧珠還沒醒嗎?”